柳娡趕忙跟了上去,青衣女使道:“我叫青梨,你以後喚我青梨姐姐就成了。”
柳娡點頭,嘴甜的喚了聲:“青梨姐姐。”
走到浣洗房院外,青梨說道:“我便在這兒等你。”
此時已是日暮時分,大夥兒都散了工回了屋裡歇息。
柳娡站在屋前,掄起袖子把臉上的青黛擦了擦,深吸了口氣推門走了進去。
看到柳娡回來,一個個八趕卦的追問。
“柳娡,管事媽媽找你做甚?是不是有什麼好處你沒同我們講?”
“是啊,咱們同吃同住也快小半年了,到底有什麼不能講的?”
“想吃獨食唄!”
……
柳娡一字不發,開始簡單的收拾了自己的包袱。
見她收拾包袱,頓時所有人沉默了下來,互換了個眼色,派出了一個代表上前詢問。
“柳,柳娡,你這是乾什麼呀?怎麼突然就收拾包袱了?難道,你又犯了什麼事兒,被趕出去啦?”
柳娡很快將包袱收拾完,直起腰板對上前詢問的女使道:“各位姐姐,多謝這些日子對柳娡的‘關照’,青山不改,綠水常流,咱們後會有期。”
怕是以後也難在王府裡見到她們了,雖說同在王府,但是王府太大了,階級又森嚴。
等她們在這浣洗房出頭,也不知是何夕。終究不會是一路人的。
“欸~你,你這就走啦?”
柳娡頭也未回,更沒有任何留戀,這小半年的回憶並不怎麼好。
青梨將她安置在了同一個下房裡,當日便領了她去王府庫房,叫來了繡坊的娘子,給她量了新衣衫的尺碼,又重新給訂製了腰牌。
青梨告訴她,她是上升得最快,府中年齡最小的青裳女使。
齊媽媽管的是府中女使和小廝調動去向,柳娡雖暫時留在了齊媽媽身邊教養,但並不會長久。
大約十來天,柳娡的青裳和腰牌都做好送來了。
穿上新衣裳,梳了個新式的雙丫髻,更顯格外俏麗可愛。
但柳娡不能以此真容示人,齊媽媽不喜歡。
白俏的小臉抹上青黛,遠遠看著就像一張臉上生了暗灰色的斑塊,倒算不上奇醜,反正不好看。
柳
娡還小,也不甚在意,隻是瞧著彆的女使姐姐時常打扮得明豔可人,有點羨慕罷了。
因柳娡能寫會畫,很快便成了齊媽媽的得力左右手。好多輕巧又得花費心思的活兒,全都是找柳娡幫忙。
掩蓋了容貌,反而突顯了她真實的能力。小小年紀處理起事兒來,有條不紊。
眨眼間,柳娡在王府裡呆了兩年,這一年的大雪來得比往年要早了許多。
柳娡掌著燈,拿筆醮了醮墨,抄錄腰牌上的新人名字,又將王府裡的老人名冊都統計核實了一遍。
統計完已經很晚了,歸類的事情,隻能明天再做,年前一定要完成這些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