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娡雖沒有將這事兒放心上,但整個下午心情十分低落。
默默將自個兒的事情做完,回了房間就寢,正碰著梳洗回來,手裡還端著盆的青梨。
青梨瞧了柳娡一眼,便看到她明顯腫起來的左臉,嚇了一跳。
“娡兒,你的臉怎麼腫了?”
柳娡徑自拿出藥膏,對著鏡子抹上藥,將今兒遇上的事用著平靜的語氣,和青梨敘述了一遍。
青梨又氣又無奈:“咱們做下人的,又能說什麼呢?你彆放心上,日子還長著呢,總得想開些才好。”
柳娡風輕雲淡笑了笑:“我不傻,才不會與他們計較。”
“到底是我們娡兒,拿得起放得下!”青梨笑著誇讚了句。
想到今天本來可以拿的賞錢被那蘇王妃攪和了,心兒就抽抽的疼。
錢飛了,與畢夫人的感情和氣也傷了,看來得想個機會挽回一下,不然以後的日子會很難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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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夫人哭了半宿,紅蕊也一直抽噎著,不斷安慰並挑唆:“夫人,全是那個柳娡的主意!您說怎麼就那麼巧,遇上了蘇王妃呢?”
畢夫人一臉驚慌:“你是說……”
紅蕊恨恨咬著牙:“指不定,那柳娡就是蘇王妃的人!”
畢夫人也不傻,雖說情緒還未穩定,但稍微想想便覺得不對勁兒。
“我和蘇王妃同時入府,這柳娡在王府都呆了近五年的時間,不像是蘇王妃的人,也許……真的隻是巧合。”
紅蕊輕歎了聲:“夫人,您就是心太軟,對誰都不忍心懷疑傷害,可王府比起曾經的大學士府,更危險可怕啊!”
畢夫人思量再三,隻是扶額道:“我累了,紅蕊,打水梳洗睡罷。”
這個柳娡,確實有點邪氣,不可重用。但她還不至於是蘇王妃的人,畢夫人如是想,大不了以後,儘量避著她,或找個由頭,將她打發去彆院。
之後,畢夫人再也未召見過柳娡,柳娡倒也樂得輕鬆,隻是看著彆個女使姐姐們,時不時拿個主子娘娘的打賞銀錢,又長歎了口氣。
將府裡百來號新人安頓編冊完,又是半月之後了。
柳娡終於得了空,傍晚提燈來到了藏書閣北邊窗
下,一個利落翻身進去,人還未站穩,隻見主子爺手裡捧著書,眉頭深鎖的瞪著眼,與她撞個正著。
柳娡腳下一個趔趄順勢跪下,“奴婢給主子爺請安!”
謝無量冷嗤了聲,滿看不上的神情:“瞧瞧你,也要到及笄之年了,按理說該有些姑娘家的規矩,哪曉得翻起窗來倒越發利索!”
謝無量也未叫她起身,徑自坐到了書案前,如常執筆做起了筆錄。
直到柳娡跪得腿都快麻了,按理說吧,這新婚燕爾,三個美嬌娘呀!他怎麼這麼快就來藏書閣窩著了?
“過來,給本王研墨。”
“是。”柳娡暗暗籲了口氣,緩慢爬起身,走到了案前,側坐在了蒲團上,拿過玄霜磨了磨硯台,眼神兒越發澄亮。
“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