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娡殘忍的打破了她最後的幻想,“夫人,能在您的胭脂水粉裡下毒手的,除了您身邊最親近的人,怕是沒有人能有這個機會。”
畢夫人猛的抽了口氣:“紅蕊自小便跟著我了,這些年來,我也從未薄待過她,她沒有理由這麼做。”
柳娡:“不,她有很多理由,哪怕是被王爺納為妾室,在她看來也比現在當個奴婢要好。”
畢夫人:“我與她是同一個院裡,將我害成這樣,於她也無好處。”
柳娡長歎了口氣:“夫人就沒有想過,您倒了,她會投靠彆的主子娘娘?受寵的,或是背後權勢更大的。”
畢夫人抿唇半晌不語,柳娡也未逼她,若她自己不願去爭去奪,她再怎麼勸解都沒有,還不如省點力氣,得過且過,於她而言,其實無多差彆。
“娡兒……”畢夫人顫聲叫住了她:“如果連紅蕊都背叛了我,以後我該怎麼做,我該……”
柳娡:“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果夫人對她已心存芥蒂,此人便想辦法打發了出去。”
可畢夫人心太軟,太顧及舊情,道:“畢竟這些年的情份。”
柳娡:“您念及這情份,她念及嗎?若您還不死心,不若我們將計就計。她若留有餘地,那您也不一定要將她驅逐出去,留在身邊是麻煩了點,倒也不是不能。”
畢夫人問道:“是何計策?”
柳娡湊到了她邊低語了幾句,畢夫人眸光沉了沉,沒想太久,做下了決定:“便按照你說的去辦。”
主院那廂,瓊枝剛得了新消息,便匆匆趕回了屋內。
“王妃娘娘。”瓊枝福了福身。
蘇王妃正挑著眼前幾枝明貴精致的發簪,聽到瓊枝複命,眼也未抬一下,隻是漫不經心的問了句:“畢夫人情況如何?”
瓊枝:“現在在畢夫人跟前伺候的不是紅蕊。”
蘇王妃秀長的眉緊蹙,丹鳳眼微眯,透著一股子寒意:“那是誰?”
瓊枝:“您見過的,那個青裳女使,姓柳,名娡。”
蘇王妃剛拿起的發簪,頓時心情敗壞的重重放了回去:“柳娡?那個臉上留著青斑的醜丫頭?”
瓊枝:“正是。”
蘇王妃:“一個賤婢而己,還能翻出朵什麼花來?”
瓊枝想提醒一聲,想了想,又作罷了,隻道:“那柳娡對外宣稱畢夫人已無大礙,還準備參加三日後的宮宴。”
蘇王妃一聽,一陣氣惱,摔了一旁的茶盞,憤憤道:“頂著她那張醜臉,去參加什麼宮宴?莫非是那個紅蕊根本沒有按我們的吩咐辦事?”
瓊枝:“奴婢倒覺得,那紅蕊功利心強,一心謀前途,既然是她主動搭上了我們,除非她有更好的出路,否則不可能生變。”
蘇王妃恨恨咬了咬牙:“你說,會不會是障眼法?”
瓊枝:“奴婢也覺得沒這麼簡單,那柳娡心思城府深得很,她說什麼奴婢都不信,如今來看,王妃娘娘不如借探望為由,探探虛實。還有……”
“嗯?”
“紅蕊怕是已經引起畢夫人的疑心了,不然,現在守在畢夫人身邊的,該是紅蕊才對。”
蘇王妃整了整衣裳,調整了心氣,擠出一抹笑來:“走,瞧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