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量見她委屈的模樣,自覺說話是有些尖酸刻薄了,便委婉了道了句:“我看你這性子,也不適合伺候人,改明兒給齊媽媽叮囑聲,讓你隻管府上的一些雜事,畢夫人身邊若缺了人,再調幾個機靈點的過去。”
柳娡心湖泛起小小的波瀾:“王爺就為了讓奴婢多看些書?”
謝無量想了想,對柳娡說道:“你即有這幾分才智,本王也不想埋沒了你,女子無才便是德,這女德你怕是不適用,還不如多讀些書,以後好自立更生。”
說起來,謝無量對柳娡的感情確實有些特殊,可能之前讀過她父親的文章,欣賞過那柳懷戚,又見柳娡雖身為女子,卻心思活泛,才華過人,生了憐惜之情。
這兩年多的循循善誘,亦師亦友,在柳娡心中,他也不單單隻是安榮王的身份這麼簡單。
柳娡難得被感動得紅了眼眶:“奴婢會努力上進,多讀書的,但是伺候主子娘娘奴婢並不覺得委屈,等過了這些時日便又空閒起來了。”
謝無量瞧了她一眼,明了笑了聲,也不再多管閒事。
柳娡一邊研著墨,不由好奇問了句:“王爺現在不在自個兒書房看書寫字了嗎?”
提起這個,謝無量滿臉煩悶:“本王才剛往書房一坐,不是王姬送茶點,就是王妃送小玩意兒,任她們擺弄完,這一下午也就過了。”
柳娡疑惑:“可是王爺不喜歡王姬嗎?也瞧著她煩悶?”
謝無量心情不爽的放下了手裡的毛筆,伸手要沏茶,柳娡眼明手快的趕早一步,給他沏上了。
謝無量喝了口茶,有些無奈道:“談不上什麼喜不喜歡,隻是相對來說,與華王姬年少時相識,有些許好感罷了。”
這麼一提,當初非要納了這華王姬,也隻是對皇家的政治婚姻發出的小小抗議與不滿,而並非是對華王姬有什麼特殊的感情。
柳娡抿唇躊躇了半晌,實在好奇的問了句:“王爺到底喜歡什麼樣的?難道想找戲本子裡說的那種傾城佳人?”
謝無量哂笑:“大丈夫不應該隻放在眼前的兒女情長上,還有許多事情值得去做。何況身在皇室,最不能
做主的就是婚姻大事,每個皇子公主嫁娶,背後的勢力政權,對於皇家來說,必定有所意圖與目的,這麼說,你可明白?”
柳娡撐著臉頰輕歎了口氣,低呐:“好難哪!”
謝無量聽罷不由笑著搖了搖頭,繼續執過筆說道:“你有何難?抱著你的小金庫,等你及笄之年,再挑個你中意的良人嫁了,這輩子不也快活?”
“女子為何一定要嫁人呢?”
“哦?那你不想嫁人?”
柳娡想了想道:“蜉蝣朝生暮死,生命如此短暫,就不能為了自己而活麼?”
謝無量感歎了聲:“也不知那柳府吃的是怎樣的水米,養出你這麼個離經叛道的野女子來。”
柳娡一張巧嘴反駁:“王爺要是覺得女子這般是離津叛道,又為何叫奴婢看這麼多書呢?就是因為看多了書,才野了心。”
謝無量狠抽了口氣,執筆的手頓了頓,凝在筆尖的墨汁滴在了宣紙上暈染開來,謝無量將紙揉成一團,道了句:“怪我,叫你看了這麼多書。”
“奴婢沒有要怪王爺的思意。”柳娡低呐,這怎麼說著說著就不對味兒了呢?
謝無量冷哼了聲:“那本王叫你多看書,是讓你這般離經叛道的?我看你是野史看得多了,正經的沒讀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