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夫人羞怯的抬起了臉,謝無量卻隻是淡淡瞧了瞧她,又將視線落在柳娡身上。
許是柳娡也知道,她這麼一直埋著頭,謝無量不會善罷甘休,所幸大大方方的抬起了臉,朝他看了過去。
謝無量本想再戲謔一番,卻見柳娡清麗的麵容,如同無暇的白玉,微挑的桃花眼晶亮靈氣,瑤鼻之下不染口脂的紅唇引人尋味。
細細瞧之,眼波流轉間,道不儘的風流嫵媚。
竟不知從何時開始,跟個小豆芽似的丫頭,竟出落得這般亭亭玉立。
“你臉上的斑去哪了?”
謝無量第一句話,問的竟是身邊的女使,畢夫人雖覺有些錯鍔,倒也沒有生氣。
她替柳娡答道:“是用脂膏給遮了。”
“是嗎?”謝無量難免又多瞧了兩眼,隻見柳娡卻是沒放心上,一雙眼透過窗邊的細縫,直勾勾的盯著車水馬龍的長街。
之後謝無量沉默的端坐在一旁坐位上,閉目假寐。
畢夫人趁機偷瞧著對麵英俊無雙的男人,小臉越發的紅了。
天下人多半崇文輕武,白衣卿相,文人雅士,身形清瘦修長,謝無量恰恰相反,他肌肉勻稱,身形矯健強壯,舉手投足都是灑脫從容,從不故作姿態。
若說他有江湖遊俠那般瀟灑不羈,卻又有皇權貴胄加身,這樣的男人,又怎不叫人向往迷戀呢?
柳娡坐在馬車裡翩躚著,黛眉微蹙,還得坐多久才到呢?
突然,謝無量悄悄將左眼眯了條細縫,打量了柳娡一眼,果真坐不住了!
“停車。”謝無量吩咐了聲。
車夫立即停了下來,謝無量率先跳下了馬車,又撩起了簾子,對柳娡說了句:“本王想騎馬,缺個牽馬小童,勉為其難就你了。”
畢夫人下意識說道:“娡兒是女子,怕是不合適當牽馬小童,王爺……”
謝無量點評:“瞧她身形平實,相貌普通,當牽馬小童使也沒差彆,下來罷!”
柳娡聽罷,眉頭皺得都要打結了,雖是不滿,卻也無力拒絕,老實的垂著頭不甘願下了馬車。
下人將謝無量的黑鬃馬牽了過來,他利索躍上馬背,居高臨下的打量著柳娡。
“還愣著?”
“奴婢不會牽馬兒。”
柳娡瞧著這匹高馬,那一身黑亮的皮毛在餘輝中散發著光澤,模樣冷酷高傲得很,真怕一靠近就會輪起蹄子踢她。
謝無量壓低著嗓音,彎下腰笑道:“你平時不是膽兒肥得很?連本王都不怕,還怕這一匹馬兒?”
柳娡委屈得不行,嘀咕了句:“王爺可不會踢奴婢,但這馬兒就難說了。”
謝無量嘴角含著笑意,徑自拉過韁繩慢悠悠的往前行去。
柳娡就這樣跟在他身邊,心中的不快很快煙消雲散,做女使難得出來一次,像這樣沒有置辦任務,單純隻是走在汲汲營營的長街還是第一次。
走了大約一刻鐘,謝無量說道:“還有一刻鐘便到北宮門了,累嗎?”
柳娡眼裡都是明媚的笑意,衝謝無量用力搖了搖頭,“不累!”
看著她的笑容,謝無量隻覺心口鼓脹,仿佛所有的空洞被填滿。
“想不想騎馬?”
柳娡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奴婢還沒有騎過馬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