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娡耳朵微癢,往裡躲了躲,但是謝無量偏不讓,用力的手腕扣過了她的小蠻腰,將她一把帶入了自己的懷裡。
柳娡是個會看眼色,順杆子往上爬的人。
她扭頭看著謝無量,心裡升起一股暖意,表麵卻是有些嫌棄的。
“你不是喜歡華輕霜?都這麼晚了,王爺不去華雅居?”
謝無量突然鬆開了手腕,“你既然那麼希望我去華雅居,那本王走便是了,你就好好歇息吧。”
見他真要走,柳娡又下意識拉過了他的手腕。
一時無言。
謝無量回頭衝她狡黠笑了聲:“看樣子還是舍不得的?”
“誰說……唔……”
未等她狡辯,謝無量用力吻過了她的唇,直接將她的微辭吞進了肚子裡。
□□好無眠,柳娡睡到下午才醒來。
謝無量早已不在了,外邊隻聽到有女使忙活的聲音,以及齊媽媽吩咐聲。
“齊媽媽。”柳娡理了理雲鬢,齊媽媽匆匆走了進來。
“王姬,您醒啦!”
柳娡撐著床沿,雙足沾了榻,齊媽媽拿過衣裳,開始伺候她更衣。
“王爺何時走的?”
齊媽媽一邊給她打理著,一邊笑道:“王爺一大早就走了,吩咐咱們不要打擾到王姬您歇息。這會兒,都騎著馬帶著幾個人出城了,說是去涼州。”
“哦,”柳娡起身,深吸了口氣:“那縱兒……”
齊媽媽:“王爺還吩咐,既然小王爺離不開生母,便將小王爺留在幽水閣,由他生母親自教養。”
柳娡聽罷,麵上一喜,提著的心便放下了。
齊媽媽扶著她走到了梳妝鏡前,不免露出得意之色:“王姬昨兒是沒有瞧見那華姬的臉色,再裝也裝不下去,一副恨不得上前將您撕碎的模樣呢。”
柳娡挑著簪花,冷笑道:“隻要她不來找我的茬,我便不會再絡她,倘若她不開眼,惹到我的頭上,那我便十倍百倍還回去!叫她後悔惹到本姑奶奶!”
齊媽媽笑眯著眼:“這麼多年,您這性子還是沒有變呢。”
“其實私底下,齊媽媽不用這麼見外,還是喚我娡兒便成,我沒有拿齊媽媽當外人。以前我在王府裡,齊媽媽有多照顧我,我
一直都沒有忘記。”
說著,挑了一支看起來十分名貴的簪子,起身親自給齊媽媽彆上。
齊媽媽樂開了花,往銅鏡裡照了照,正了正發髻上的金簪,心裡頭特彆舒爽。
“我懂的。”齊媽媽拉過柳娡的手:“我在這府裡當差這麼多年,是人是鬼,我心裡頭門兒清!王姬……不,娡兒你待我好,我齊媽媽必定也與你是一條心!”
“齊媽媽放心,有我柳娡在一天,您就必定能安享晚年,娡兒必定如親女兒一般待您。”
齊媽媽心頭一顫,眼眶一紅:“這……娡兒,自不必說了。”
柳娡衝她笑笑,轉身走出了內室。
“王姬先吃點東西掂掂肚子,這時辰不上不下,用午膳過晚,用晚膳又過早。”
“有勞齊媽媽。”
目送著齊媽媽離開大廳,柳娡會心一笑,在這王府裡,身邊人有多重要,她比誰都清楚。
再加上齊媽媽又是這王府裡的老人,籠絡她的心,她便不需要擔心什麼。
而且,王嬤嬤是王爺的人,雖說是公私分明,但是她真的拿謝無量當最親近的人,如今有了縱兒,王嬤嬤是疼到了骨子裡,真有個什麼,那王嬤嬤的心也是向著她這邊的。
謝無量此次涼州一行,約摸著至少得十天半個月,情況糟糕得月餘。
如今時局動蕩,表麵雖看著平靜,實則如箭在弦上,一觸即發。
謝無量走的時候,倒是長了個心眼,將冬青留了下來。
冬青一路跟謝無量回來後,謝無量便叫他留了王府,如今授命在幽水閣,表麵上說是保護小王爺,另一方麵也是盯著柳娡。
柳娡沒有放在心上,這對她來說倒不算什麼大事,再說冬青性子溫厚,挺討人喜歡的。
王府相安無事了半個月。
蘇姣姣看似歲月靜好,成天窩在書房裡,寫詩作畫,怡然自得。
瓊枝拿了盅湯走了進來,對蘇姣姣說道:“王妃,奴已經帶了信去華姬那兒,她隻說下午會過來與您一起吃茶。”
蘇姣姣醮了點墨汁,輕應了聲:“你覺得華姬可信嗎?”
瓊枝:“華姬城府極深,不好掌控,連奴也瞧不出來,那華姬腦子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蘇姣姣冷嗤了聲:“我算是瞧出來了,
在王爺麵前裝作深明大意的模樣,仔細一想,這壞人全都我做了。”
瓊枝默了半晌:“所以不得不防著她。”
蘇姣姣:“不過眼下最要緊的,是與她一起聯手,將柳娡那個賤人給處理掉。”
“柳娡不好對付,華姬隻怕都不是那柳娡的對手。”
聽罷,蘇姣姣嫉恨的丟掉了手裡的毛筆,恨恨咬著牙:“現在王爺不在府裡,我就不信她還能通天不成,本王妃現在是王府裡最大的,一切隻能聽從我的安排。”
瓊枝聽得心驚膽顫:“王妃,越是這樣的情況,越是不能亂了分寸,我們最好以不變應萬變,方能明哲保身。”
蘇姣姣瞪了瓊枝一眼:“我堂堂安榮王府裡的一品王妃,為何要活得如此委屈?”
瓊枝:“奴不是這個意思。”
蘇姣姣揮了揮手:“你下去吧,本王妃現在不想聽你說,隻想一個人安靜的呆著。”
瓊枝擔憂的看了她一眼,無法,隻得行禮退出了屋內。
現在蘇姣姣明顯已經沒有什麼耐性了,而柳娡又這般得謝無量的寵愛,以前沒有回府,眼不見為淨。
如今那心頭的刺就在眼前,蘇姣姣沉不住氣倒也正常。
就是現在這樣的情況,很容易就自己落入彆人的陷阱,討不得半點好,還會白白搭上一些不必要的犧牲。
瓊枝沒辦法勸住她,隻能多看著她點。
她從小被賣入公爵府,也隻有蘇姣姣拿她當人看,蘇姣姣雖然表麵驕縱了些,但相比許多貴族子弟,作為主人已經對她算不錯了。
她比較要強,公爵府裡有眾多姊妹,受了委屈無處訴說,便明常與瓊枝說,瓊枝便安靜的聽著,分享著屬於彼此的秘密。
之後,蘇姣姣便拿她當成了自己人,有什麼好東西,也必然想到給她一份。
如今她隨著蘇姣姣來到了王府,為了報這份恩情,她必須要替蘇姣姣排除一切萬難,誰敢阻她們的路,她便絕不心慈手軟。
下午,十一月的晚秋,終不再毛毛細雨,天色放晴。
柳娡在屋裡頭憋悶壞了,便帶著縱兒來院子裡走走。
縱兒正是貪玩的年紀,歡脫得很,一個沒看住就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