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娡發現王爺不知何時起,禁軍侍衛多了許多。
每天進進出出的下人,都要細細盤問個清楚。
早聞皇帝病危,病情已經拖了大半年了,怕就是這幾天的事情。
那謝長安在這關鍵時刻竟然也從涼州回到了京師。
而且與王府走動十分密切,看來上次謝無量涼州一行,與謝長安達成了某種共識。
柳娡倒並不擔心謝無量會在這場奪權中,遭受不測。
除去謝無量親自培養的那幾支精銳兵馬已經靜候在城門,蓄勢待發,加上虞貴妃與皇後的推波助瀾,以及有西廠牽製錦衣衛,太子那邊簡直不堪一擊。
這根本就是一場沒有懸念的對弈,不管皇帝遺詔如何,都改變不了謝無量被推上皇權寶座上的結局。
最近這段時間,府裡女眷出門受限,柳娡已經許久沒有出門拿藥了。
而且這事兒也不能讓第三人知曉,以免現在埋下的勾子被有心人發現,打草驚蛇。
那日,用了午膳,柳娡看似是出來散步,在走廊與虞菁菁撞了個正著。
虞菁菁福了福身:“給王姬請安。”
“虞姑娘不用多禮。”柳娡上前扶起她,不由多客套了兩句:“在王府的這些時日還住得習慣嗎?”
虞菁菁點頭:“多得王姬關照,在王府還挺好的,王姬這是要去散步嗎?”
柳娡:“是呀,虞二姑娘可要一起?”
“恭敬不如從命。”
於是倆人並肩走在桃苑裡,看著院裡的桃子,都開始紅了尖。
虞菁菁:“這裡好桃子,而且個兒也挺大的。”
柳娡說道:“聽聞這都是從江南那邊移植過來的水蜜桃。汁多味甘甜,隻是……”
“嗯?”
“哦,沒什麼。”
柳娡想起,她和謝無量反而喜歡吃那種青脆的野生桃子。
“虞二姑娘最近一直都在府裡沒有出門嗎?”
虞菁菁無奈:“之前是想出門來著,但是現在非常時期,而且出府也比較麻煩,等再過些時日,我便打算離開京師回杭州去了。”
柳娡:“不再多呆些時日?”
虞菁菁深吸了口氣:“那太麻煩了,都已經住了好些天了呢。”
“不若明兒我帶你一起出去逛
逛?”
虞菁菁有些惶恐:“王姬您身子重,這……”
“我沒那麼脆弱,況且在王府呆久了,也煩悶得很,早點出去轉轉了,就當是你陪我?”
虞菁菁沒有再拒絕,隻得應了下來。
次日,倆人拿了出府令牌,一道兒出了府。
他們前腳剛走,後腳便有人將消息稟告給了蘇韻。
蘇韻對虞菁菁沒怎麼關注,相比虞裡裡那小賤人,才較煩。
“他們出不出去,與本王妃何乾?”
身邊的老嬤嬤一臉冷色:“王妃,那柳娡再過三月就要足月生產了,她在王府裡不好動手,隻有出了王府才……”
蘇韻聽罷,眸光幽黯了幾分。
柳娡確實是個威脅,倒不是她本身爭寵,而是她已經誕下一名王世子,若再叫她產下次子,母憑子貴。
到時候,謝無量登基為皇,還不一定會封誰做皇後呢!
想罷,蘇韻寫了封信交給了身邊的老嬤嬤:“拿著我的令牌,將這封信想辦法送去公爵府。”
“是。”老嬤嬤揣上信,匆匆出了門。
有了虞菁菁作掩護,柳娡便好行事得多。
按照約定的時間和地點,柳娡支開了虞菁菁,讓她先去了酒樓等待。
來到偏僻的巷子,柳娡叫齊媽媽在巷口守著。
沒一會兒,一道男人的身影出現在巷子裡。
男人摘下了頭上了鬥笠,衝柳娡笑容明朗。
“娡兒!”來人不是彆人,正是程富貴。
柳娡衝他笑了笑,提醒了句:“這段時間京師很亂,我拿了最後一次藥,你便與阿蔓離開城中,找處僻靜的地方等我消息。”
程富貴擰眉:“我看城中多了好些城防軍,每天都巡邏好幾趟!”
柳娡將藥收好:“我不能呆太長時間,虞家二姑娘還在茶樓等我,告訴阿蔓,我很好,再過三個月,我們就能再相見了。”
富貴兒點頭:“我看著你走。”
待她走出巷子,富貴兒便悄悄跟了上去,每次都是要悄悄跟一截兒,看著她平安上馬車,他才打道回去給阿蔓複命。
誰知,才走了幾步,富貴兒便感覺到有一股殺氣正逼近。
他從袖中取出匕首,待那些殺手湧出,富貴兒便攔了上去,喝道:“你們快走!我來擋著這些殺手!”
在暗中保護的冬青從屋簷躍下,一劍劈開這幾個殺手的攻勢。
冬青和富貴兒的身手都算頂尖的,這幾個殺手還不堪看。很快便落敗逃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