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娡他們為了保險起見,回杭州繞了路,她正好,也想去順道去看看青梨。
當年匆匆彆離,這些年了,不知她過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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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事辦完後,謝無量兩天沒有上朝,看著那些劄子,頭抽抽的疼。
他拿過劄子,與縱兒一道出了宮去見了永寧王。
自謝無量登基後,永寧王便調回了京師。
見到謝無量過來,謝長安趕緊叫下人備了茶點。
“聽說你兩日沒上早朝?”
謝無量將手裡的劄子遞給了永寧王,永寧王嚇了一跳:“陛下?”
“近日我頭疼得很,皇兄的治國才能遠在我之上,便交由王兄代勞了。”
永寧王一陣窒息:“你不能剛登基就怠政哪!”
“我實在沒什麼心情處理這些繁雜的事物,無非就是勸我趕緊立後,穩固民心。”
永寧王哪裡會不知道他的心思,隻得勸道:“柳姬如今已不在了,這人活著不能總往後看,要向前看,那些朝中老臣也是為了你好。”
謝無量笑笑:“王兄,你應該了解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對治理天下,我沒什麼興趣,這北明國以後還得靠王兄多操勞。”
永寧王是個何其聰明之人,立即便聽出了謝無量話語裡藏著的暗示。
吃了茶,謝無量沒呆多久便帶著縱兒回了宮。
隻見寢殿之外,正跪著齊媽媽和以前在王府裡當差的女使。
“你們為何跪在這裡?”
齊媽媽聞聲,便連連磕了幾個頭:“陛下!老奴有重要的事情要稟報,是關於柳娘娘難產大出血一事。”
謝無量擰眉,立時心中起了疑,遂將齊媽媽帶到了殿中,讓小公公帶著縱兒回自個兒寢宮歇息了。
齊媽媽拿出一個布包,讓小公公呈了上去。
“陛下請看。”
謝無量打開布包,都是一些藥材,他對醫理不甚了解,故瞧不出來是做啥用的。
齊媽媽又道:“這便是王姬以前在王府裡養胎,下人送來的安胎藥。”
“有何不妥?”
齊媽媽哽聲道:“這藥,老奴悄悄找了好幾個民間有名的大夫瞧過,食之無毒,聞之無味,但藥渣中的沉澱物,有一味極陰寒之物,就是柿子蒂磨成的粉末,女子食之輕者不育,重者……便如柳王姬那般……”
謝無量聽聞勃然大怒:“來人,將宮裡的禦醫都請過來。”
“諾。”
宮人將禦醫都叫了過來,圍著那藥物渣滓研究了一番,證實了齊媽媽所言不虛。
謝無量頓時雙眼一片緋紅,“你是如何知曉,這藥有問題的?”
齊媽媽說道:“說來,也是王姬當時自個兒察覺了,臨盆前十天,她總覺身子感到不適,已有見紅之症。但又苦於沒有證據,隻得忍耐,也不敢驚動陛下。”
謝無量咽下喉間的苦澀,說不出一句話來。
“王姬似是早已有預料,自己會……”齊媽媽深吸了口氣,才繼續說道:“那日之後,王姬便命老奴用了幾個信得過的女使,盯著廚房與司藥房的動靜,發現那華雅居的女使飲歡每每趁夜深後,便將那藥物殘渣埋進了華雅居的花圃裡。這些殘渣,便是在華雅居花圃裡挖出來的。”
謝無量拍案而起,怒道:“來人,將華輕霜與蘇韻都帶過來!朕要親自審問,到底是誰下了這樣的毒手!”
蘇韻在謝無量登基當天已冊封為貴妃,而華輕霜卻隻給了六局尚宮的身份,對此,華輕霜心中十分怨恨。
雖是將柳娡給除了,但這蘇韻如今仗著勢力,時時刁難她,叫她恨之入骨。
今夜,謝無量突然昭見,華輕霜便知事有不妙。
一路上,相比蘇韻的不安,華輕霜顯得淡定許多。
蘇韻打量著她,心中十分忌憚,她一直懷疑柳娡的死不是偶然,她之前出殺暗殺沒有成功,卻叫這個女人不動聲色將柳娡這禍害給除了。
可見,華輕霜這人,並不簡單。
幾人齊齊在大殿中跪下行了禮,謝無量也沒有賜座,便隻是叫她們這樣跪著了。
謝無量朝身邊的小公公便了個眼色,那小公公便捧著藥渣遞到了她們麵前。
“貴妃娘娘,華尚宮,你們可認得此物?”
華輕霜狠抽了口氣,匍匐在地上,沒有動彈,臉上表情雖依舊淡定,心湖卻波滔洶湧。
蘇韻擰眉,疑惑:“陛下,這好像都是些藥材,臣妾不懂醫理,自然看不出什麼,不如您問問華尚宮?”
華輕霜還未開口,那飲歡竟嚇得渾身直抖,‘撲通’一聲磕了一記響頭。
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