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殺他，”她的聲音淺淺的，脆脆的。
謝舊也跟著跑到了跟前，長出了一口氣望著林起正。
林起正眯了眯眼睛，在對麵的三人中盯住了溫淺淺，麵上帶著奇怪的笑意。
天誅劍一個劍光甩在林起正臉上，他悶哼一聲閉上了眼睛，兩道鮮血順著眼眶汩汩而出。
溫淺淺被嚇了一跳，攥住戚無昭的胳膊。
“死不了，”戚無昭安撫她。
謝舊剛才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上，緩緩鬆了一口氣，衝戚無昭拱手，“多謝公子大義。”
戚無昭根本沒給他眼神，剛想開口嘲諷兩句，胳膊又被溫淺淺輕輕搖了一下。他知道溫淺淺什麼意思，勉強咽下了話。
溫淺淺看著他忍耐的樣子，心底一甜，抱著他手臂收緊了些，手指輕輕勾了勾他的掌心。
戚無昭徹底被捋順毛了，繃住臉專心握住溫淺淺的手指，冷眼旁觀剩下的兩人糾纏。
謝舊上前一步，盯著林起正問道，“你為什麼要製造人俑？”
林起正閉著眼睛，臉上蜿蜒著血痕，看起來很可怖，他哼都沒哼一聲，表情看起來十分平淡。
謝舊知道他不可能這麼容易開口，又問，“百年前你還不是這樣，為什麼修為退步了這麼多？”
林起正依舊一句不吭。
溫淺淺擔憂的看著謝舊，心道你這麼問好像沒什麼用，對方咬死什麼都不說。
謝舊深吸了一口氣，既然這樣，那就問點你感興趣的，“天心燈，鎏明閣的天心燈，你要拿來乾什麼？”
林起正果然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珠並沒有被劃破，隻是邊緣溢滿血絲，看來戚無昭是劃破了他的眼皮。
“你說呢？”他的嗓音異常沙啞，說話像是隔著幾層棉絮。
“你想擁有它的力量，”謝舊盯著林起正的神情，“你想成為修真界無人可以忤逆的存在。”
“怎麼，”林起正輕輕笑笑，緊接著又是一陣咳嗽，“你不想嗎？”
謝舊不跟他做口舌上的爭執，他望了遠處正在咬牙擊殺人俑的千雁初一眼，問道，“青煙穀的燈是不是你拿的？”
林起正麵上的表情微微一變，但很快又恢複如常，“不是。”
“你撒謊！”謝舊聲音提高了一點，“沒有燈你怎麼可能造出這些怪物！”
“就.”，林起正看似不在意的停頓了一下，“有人教我的。”
戚無昭眯了眯眼睛，死死的盯住他。
“誰！”
“說了你也不認識。”林起正抓起一把沙子揚了。
“不可能，”謝舊目光如炬，“這種怪物並不是普通邪修可以造出來的，對修為靈力功法都有極高的要求，放眼整個修真界，不可能是我不認識的人。”
“那就是.他。”林起正忽然伸出手指指向戚無昭，笑道，“隻能是他了。”
“你撒謊！”溫淺淺大聲說道。
她急切的看向戚無昭，對方本來是毫不在意的，但在她熱切尋找否定答案的目光裡也不得不微微搖了一下頭。
“根本就不是，”溫淺淺理直氣壯的反駁，又轉向謝舊說道，“謝閣主你不要聽他胡言亂語，我們也是不久前才發現的怪物，正是戚無昭把怪物釘在了地下才使得林起正不得不出關來查看。”
謝舊看著溫淺淺又望了戚無昭一眼，林起正的話他自然不會輕易相信，相比起來，麵前少女的眼神倒是真的明亮坦蕩。
“我知道。”他點了點頭。
林起正眯著眼睛，他看到戚無昭的眼神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麵前少女，眼下掠過一絲玩味。
謝舊長歎一口氣，望了望滿目的黃沙，對著林起正說道，“讓你的怪物停下來。”
林起正沒動。
謝舊一劍戳到他的脖頸，“還是我動手讓它停下來。”
林起正浮起一抹輕蔑的笑意，手指一動，遠處張牙舞爪的人俑立刻被釘在地上。
千雁初氣喘籲籲的彎下腰，拄著長劍緩氣。
“把這些怪物毀了，說不定你還有一線生機。”謝舊握著劍說道。
戚無昭不滿的抬了抬眉毛，溫淺淺趕緊握住他的手，示意這些都是緩兵之計，林起正暫時不能殺，先嚇唬他毀掉這些怪物是正事。他遲早難逃一死。
戚無昭重新繃住臉不動彈了。
溫淺淺心裡很甜蜜，對方這麼聽自己的話，這麼為自己著想，讓她很感動，畢竟在此之前他還是毀天滅地神見鬼愁的大魔頭。就因為喜歡自己，他壓抑住了那份心魔，抗拒著黑暗血腥的侵蝕。
她想緊緊擁抱戚無昭，大聲告訴他，他很棒，她好喜歡他，她願意陪著他一輩子。
蠢蠢欲動的念頭一經產生，就瘋狂滋長，周圍有人，溫淺淺不能明目張膽的擁抱戚無昭。
她眨眨眼睛，忽然飛快的拉起他的手指。
放在唇邊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