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的演出很成功,樂團甚至還返場了一次,為觀眾獻上一曲流行樂,引得全場報以熱烈掌聲。
演出結束後,鹿島遙在後台見到了久違的濱井美沙阿姨,還有她的兒子,月森蓮。
“美沙,好久不見。”三善征子熱情地同濱井美沙打著招呼,又看了月森蓮,“蓮又長高了嘛,更帥氣了。”
濱井美沙笑道:“哪裡,你看他還是老樣子,笑都不笑的。我還是更羨慕你,有小遙這麼漂亮的外甥女。”
她拉過鹿島遙,欣賞著她年輕的麵龐:“不如小遙做我的女兒吧。”
三善征子如何不懂她的意思,她笑:“你看她人前這樣,背後不知多調皮呢。”
長輩們互相謙虛又忍不住炫耀自家孩子,這邊鹿島遙和月森蓮彼此看了對方一眼,鹿島遙忍不住笑了,月森蓮則依舊冷若冰霜——這讓她想起另一個人,兩人冷臉的程度簡直不相上下。
看他小小年紀便老成的一張臉,鹿島遙忍不住感慨:“也不知道以後誰能治好你這張麵癱臉。”
月森蓮眉心一跳,他撇過臉:“真無聊。”
“遙姐姐。”一個弱弱的聲音在鹿島遙背後響起。
鹿島遙轉身一看:“啊,笙子。”她一把抱住了冬海笙子,“你也來啦。”
冬海笙子被她這一抱,臉都羞得緋紅。
“可愛。”鹿島遙揉了揉冬海笙子的小臉,“我們笙子真是越來越可愛了。”
“……”月森蓮乾脆轉過身去,她們女孩子間的事情,可不是他能看的。
鹿島遙於是跟冬海笙子打趣月森蓮:“你看,他羨慕了。”
冬海笙子緊張地擺手:“不,不……”
月森蓮更是無語:“我說你啊……”
“孩子們,過來合個影吧。”三善征子招呼著他們。
雖然月森蓮對這些很是不喜歡,但架不住自家母親的要求,隻能乖乖過去配合。
這之後三善征子和樂團成員們還有個慶祝酒會,雖然也問過鹿島遙要不要一起去,可到底還是被她給拒絕了——她又不能飲酒,去了也是無聊。
雖然中午的時候她和她小姨聊得很好,可這並不能代表她的心情就能立馬轉換過來。一想到鹿島遊,她還是有些鬱悶的。
她是最後一個離開後台的。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夜風迎麵撲來,她不禁攥緊了大衣的衣襟。倫敦的夜晚,怎麼說還是冷的。
酒店離音樂廳並不遠,為了疏散一下心情,她打算步行回去。
“喂。”
她才要邁步下台階的時候,突然背後有人出聲。
她一愣,緩緩轉過身去:“跡部同學?”她意外。
可不就是跡部景吾?他正靠牆站著,也裹了件黑色的大衣,一雙眼睛卻是格外得亮。
“你怎麼會在這裡?”鹿島遙仿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記得這時候學校應該還沒有放春假吧?”
“是還沒有。”跡部景吾輕鬆地說,“可今天是周末,我飛來倫敦聽場音樂會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吧?”
鹿島遙看向他的眼神瞬間就戲謔了起來:“哦,原來是可惡的有錢人啊。”
頓了頓她又說:“你要來聽我們的音樂會,為什麼不提前跟我說呢?”
說著她自己就先笑了:“也是,你們有錢人才不在乎那點買票的錢呢。”
跡部景吾被她的話給無奈逗笑:“你可真是……”他找不出合適的形容詞來。
鹿島遙聳了聳肩:“現在音樂會已經結束了,我要回酒店去了,你也回去吧。”她說罷就要走。
“先前跟你合照的那個男生,是鋼琴家濱井美沙女士的兒子吧,你們很熟嗎?”跡部景吾突然問起來。
鹿島遙駐足回首:“你是說蓮?對呀,他母親和我媽媽以前是同學,我們倆從小就認識了。”如果隻用認識時間的長短來計算的話,他們應該算是可以稱為熟的那類吧。
跡部景吾看起來像是鬆了口氣,他的口吻再度輕鬆了起來:“你的青梅竹馬還真是不少呢。”
鹿島遙不解:“什麼意思?”
跡部景吾不再遮遮掩掩,他從背後拿出一束粉粉嫩嫩的花來遞給鹿島遙:“鹿島,祝你生日快樂。”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當她開心得要伸手去接時,又聽見他說了句:“請和我交往。”
她的手就這麼停在了半路上:“什麼?”她覺得自己並沒有聽清楚,也沒有理解他所說的那句話的意思,所以她再次問了句,“什麼?”
像是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跡部景吾笑了笑,再次重申:“鹿島,我喜歡你,請和我交往。”
乾乾脆脆簡潔清晰,傻子都能聽懂的一句話,跡部景吾覺得這下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吧。
可鹿島遙卻迅速地縮回了手:“對不起,跡部同學,我不能夠接受。”
“什麼?”這次輪到跡部景吾意外了。
鹿島遙漂亮的眉毛擰了起來:“他們都說你已經有女朋友了,對方還是你們班的班長鬆本,現在你又對我說這種話,你怎麼能這樣做呢?我真是看錯你了。”
她的眼神分外嫌棄,語氣更是愈發不滿,跡部景吾卻聽得如墜雲裡霧裡。
“什麼女朋友?誰說的?我怎麼不知道?”他深吸一口氣,“除了你,這輩子我還沒向第二個女生表白過。”
鹿島遙下意識地就要去拿她的手機:“早上我才看到的,你和鬆本……”
這時跡部景吾差不多就反應過來了:“我說啊,那些校園緋聞八卦你們少看點吧。”明顯是害人不淺,原本挺好的表白,就這麼被破壞了。他無奈。
鹿島遙握著手機愣在那裡:“所以說你是認真的?”
跡部景吾哭笑不得:“這種事情還有開玩笑的嗎?”
鹿島遙搖搖頭:“我是說,我是你這輩子第一個表白的人?”
原來她更在意的是這一點。跡部景吾傲嬌地撇過頭去:“難道你不是嗎?”
鹿島遙理所當然地說:“我當然不是啦。”
“哈?”
看他瞪大的一雙眼,鹿島遙忍不住笑:“你當然不是第一個向我表白的男生啦。至於我,我還從未向任何人表白過呢。啊,如果說小時候的無稽之談也算的話,那真一哥哥應該是我說過想要嫁給他的人。不過後來他的脾氣越來越壞,我就再也不喜歡他了。雖然他現在還是長得很帥啦。”
她如此喋喋不休,跡部景吾翻了個白眼,他將花束遞給她:“所以,是或否?”
鹿島遙看他的眼神認真起來:“你是真的喜歡我?”
“當然了,不然我飛這麼久,在你生日這天過來是圖什麼呢?”他說著小聲嘟囔,“本來早就想跟你表白的,可是總是會被各種突如其來的事情給打斷。”
“你所說什麼?”鹿島遙側耳問。
“沒什麼。”跡部景吾瞬間就提高了聲音,並將花束再次往上舉了舉,“鹿島,請和我交往。”他鄭重地說。
頭頂上方的燈光將他的一張臉照得無比清晰,鹿島遙甚至能看見他臉上漸漸泛起的紅色,緩緩蔓延向他的耳朵。
雖然這夜晚的風還是一樣的冷,可她知道自己臉上是同樣上升的溫度。她終於抬手接過那束花:“好吧,那我們就交往吧。”
跡部景吾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到了它原本的位置上,他抬手理了下被夜風吹得稍顯淩亂的頭發,滿足地哼笑了一聲:“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