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第一回目破滅結局(1 / 2)

烏雲裹挾著濕潤粘稠的空氣黑壓壓的沉下來,日暮西沉,墓地裡孤零零的一座墓碑上黑發紅瞳的女人麵容沉靜,眸中卻透著清淺的笑意。

一簇被擺放在這裡的白色的風信子在風中搖曳。

有風吹過,白色的花瓣隨著冷意被卷起,飛散開來,就像初生的陽光被烏雲撕碎,一個年輕的生命消失在了寧靜無波的海麵,而海麵下悄然卷起了波濤。

墓前,帶著黑框眼鏡的平頭男人沉默的看著照片上的人。

“我代表公安感謝您的犧牲,龍宮小姐。”

他的手中緊握著自己的警察證,對他曾經以為的敵人用上了敬語。

早在當他決心進入公安的時候,就已經為一切可能發生的事情做好了準備,不論多麼危險的任務,哪怕永遠埋葬在櫻花之下,也要以骨血為枝乾,為一片陽光照不進去的陰暗角落,托起一片光明。

以櫻花為誓,守護這片國土。

如今他仍然堅守著這枚櫻花,但心裡卻蒙上了一層灰,曾經的誓言仿佛被籠罩在薄霧之中。

降穀先生又是如何保持著當年的心一直走下去的呢?

他沉默的看著墓碑上的女人。

龍宮七夜,黑手黨老大的女兒,年19歲,大學一年級學生。

半個月前,風見裕也的上級,目前臥底在黑暗組織的降穀零發現組織正在暗中謀劃意圖接觸犬金組,雙方似乎為某種共同的目的希望達成合作。

在此之前,雙方隻有在軍火上的交易,但似乎近來,組織擁有了可以談判的籌碼,這個籌碼具體是什麼,尚不得而知。

組織非常重視這次的計劃,但好在犬金組因不知名原因有所遲疑遲遲未曾表態,導致雙方合作的進度非常緩慢,而尚未在組織站穩腳跟的降穀零作為情報人員並不在這次的計劃之內,於是公安零組安排風見裕也以某種借口開始接觸犬金組。

或許這就是悲劇的開端。

風見裕也調查發現犬金組總是在某幾處特定的區域頻繁出沒,目標對象是一個名叫龍宮七夜的女孩兒,黑發紅瞳,從長相看來似乎有點混血,因年紀尚輕看起來稍顯稚嫩。

調查發現,此人與犬金組頭目的關係匪淺,情人與女人之間,女兒的可能性明顯高於前者。

他派人以校園保衛處例行抽查的方式接觸了她在學校的同學,同事發來調查報告,學校對她的了解是母親在她年幼時去世,父親因忙碌一年隻能見到兩三次,被寄養到朋友家長大,就像萬千平凡的普通人一樣,她長到了十九歲。

沒有一點犬金組存在過的影子。

或許這是這次計劃突破的關鍵點,因為在不正常的背景下正常的成長軌跡本身就是疑點。

風見裕也蹲守了好幾天,終於找到了一次機會。

當時一輛失控的貨車撞向了人行道上正常在路燈通行的小學生,為了避免被附近蹲守的犬金組發現,當時的風見裕也距離案發地點很遠。反應過來的隻有當時在路邊喂貓的龍宮七夜。

女生以極快的速度衝到了路邊,在他幾乎要大喊出聲的時候黑發女生單手護住了驚嚇而呆愣的孩子壓倒,貨車擦著二人頭頂衝了過去,轟的一聲,火光四射。

一片混亂的尖叫聲中,她抱著小孩兒緩緩坐起身,在對方恐懼與呆愣的目光中,她抱緊了小孩兒發抖的身體,小孩兒抱緊她的脖子,嚎啕大哭。

很快女生身邊圍了很多人,她似乎愣了一下,眼神逐漸變的冷漠,在女生譴責的眼神中,幾個人訕訕的移開了審視著她懷中小孩兒的目光。

風見裕也在調查到的情報中見過這幾個人,確實是犬金組成員,看來犬金組確實是暗中派人保護著龍宮七夜。

她的身手很好,但是調查到的情報中沒有提到她有關於這方麵的訓練經曆,他在手機中標注了情報缺失的部分,然後借這次車禍,成功以被誤傷的受害人的身份住進了龍宮七夜的隔壁病房。

接下來的事情的發展就如預期一樣,風見裕也在醫院以被安排在隔壁病房但“偶然”走錯病房的理由成功避開了犬金組的懷疑“初識”了龍宮七夜。

沒幾天,兩人大致熟悉了起來。

交談的過程風見裕也有意避開談論對方的身份背景,對方似乎也沒有起疑,女生很健談,她會聊到自己喜歡的推理,她家裡養的小貓,哪裡的甜點最受歡迎,在聊到她覺得有趣的事情的時候,女生會露出淺淺的梨渦。

而後,在他認為時機相對成熟的一天,他極其自然的提到她的父母。

在已經調查清楚她的背景的情況下,風見裕也知道這樣的提問可能會戳引起對方不好的回憶,但這點愧疚心對在公安任職的他不算什麼,況且這本來就是他汲取情報的一種手段。

他已經扮演了好幾天的鄰家大哥哥,以一個合格的傾聽者的身份,此時引起對方傷心往事,便能夠勾起對方的表達欲。

女孩兒的反應在意料之內。

她沉默了一會兒,剛才交談的興致因想起並不愉悅的過往明顯減弱,他手中削著蘋果,營造一種較為輕鬆的環境來減輕對方所感受到的壓力,而後在他投過去的恰當疑惑的眼神中,女生突然露出一個笑容。

“你是警察吧,山本先生?”

女孩兒單手支著下巴著看向他,少見的紅色眼睛波光粼粼,毫無雜質,清澈見底,但一股冷意突然就在這與往常沒什麼差彆的清澈眼神中湧了上來。

他削蘋果的手頓了一下,刀片劃傷了他的手指,來不及吃痛,他在晃過神來他聽到了什麼之時震驚的睜大了眼睛。

他的偽裝應該萬無一失才對。

是犬金組發現什麼了嗎?還是試探......但不可能,她也才十九歲,跟身為公安的他比起來......

他驀然醒悟,因為對方的年齡和外表,以及調查出來的那些經曆還有這幾天對方表現出來的善意,他自動把對方代入了一個弱勢的地位,對方的身份絕不可能是一個普通學生,但他的警惕心已經在這幾天的相處中消磨了很大一部分。

他輕敵了。

他不動聲色的放下手中的蘋果,摸到了身上帶著的創可貼,這是他為了貼合扮演的因笨手笨腳總受傷的人設而準備的。

“說什麼呢,我就是個普通的上班族,警察什麼的,怎麼可能呢?”

“山本先生在說謊哦。”

龍宮七夜眯起眼睛,露出狐狸一樣狡黠的笑意。“如果有人說我是警察的話,我會感到疑惑,然後反問他為什麼會這麼說。但山本先生看起來一點都不奇怪我為什麼會這樣問呢。”

風見裕也頓了頓。

大意了,敏感又極度聰明。

他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已經恢複了往日犀利的眼神,強裝鎮靜下是滲出汗意的手心,如果他暴露了,犬金組一定會意識到被公安盯上的原因,黑衣組織臥底的降穀先生便會陷入危險。

如果此時控製住龍宮七夜除了把事情弄的更大沒有一點好處,更何況他可能還來不及給降穀先生傳遞情報就走不出這裡了。

龍宮七夜受傷,犬金組更嚴密的監視了這個醫院周圍,如果不是她一直嚷嚷著無聊,恐怕他也沒有機會進到這間病房。

怎麼辦...如果是降穀先生......

女生投過去一個狐疑的眼神:“警察先生看起來很緊張,你真的是警察嗎?雖然我的身邊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人,警察也不在少數,不過警察先生你真是少有的緊張呢。”

“說來山本這個名字應該是假名吧,多數人取假名都喜歡用非常常見的姓氏來避免懷疑。”

看到對方得意的眯了眯眼睛,風見裕也在心中給目前收到的情報打上了補丁。

看來不但聰明,還有腹黑的屬性在,這種偶爾陰陽的感覺莫名讓他想起了自己的上級。

不過從她那句話他汲取到了關鍵信息,如果她身邊曾經出現過警察的話,那麼他可以借此身份和降穀先生那邊劃開界限,撇清公安和組織的關聯。

“既然如此,請你配合我的調查,龍宮七夜。”

風見裕也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看著她,腦中迅速回顧最近的案件卷宗,隻要找到一件案件可以和導致龍宮七夜受傷的車禍扯上聯係,他就能完美脫身。

“好強的壓迫力。你不會是公安吧?”

正在視圖給對方壓力的風見裕也喉口一噎。

“山本先生都不問問我怎麼發現你是警察的嗎?”

女生看起來似乎在因為他沒有繼續追問而感到不滿,“山本先生在醫院蟄伏了這麼久看起來分明是很有耐心的樣子,但這個時候反而忽略了一些細節,難道山本先生對這個一點都不好奇,或者...有什麼事情讓山本先生非常著急?”

相當可怕的敏銳度,風見裕也的心不斷下沉,降穀先生在他接近犬金組之前曾經說過,組織曾經趁犬金組頭目都不在日本的時候偷襲了犬金組的分據點,但是全部失蹤。

除了已知的頭黨,犬金組在日本一定有人操控,此行務必小心。

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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