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洛覺得祁然很有問題。
祁然也被宋洛的語氣噎了一下,忍著氣小心翼翼地問:“那我……那我喊你什麼呀?”
宋洛這人對誰都是一副眼高於頂的樣子,想一出是一出,要不是他有錢,祁然根本不想和這樣的人交朋友。
和他說話還得供著他,真不知道把自己當什麼,口口聲聲說著有什麼事情就找他,卻連上次辦聚會那種小事都不願意幫忙。
害得他丟臉。
“反正彆喊我哥。”
宋洛心說我弟弟有且隻有一個。
“那……學長?”
祁然也不樂意喊他哥。
不喊哥就行了,宋洛今天心情好懶得和他計較彆的,又平靜地問:“還有什麼事嗎?”
祁然深呼吸一口,支支吾吾說:“我……我最近……看上一架新的鋼琴……你也知道我馬上要校園藝術節表演了,我……”
“那去買啊,跟我說乾什麼?”宋洛覺得他莫名其妙,說話又柔柔弱弱聽起來像是身體虛,想了想還是提醒他:“多吃點羊肉。”
男人腎虛還不能直說,真是麻煩。
說完,宋洛偏過頭,江鬱還在認真吃煎餅,少年清瘦的身形暈在清晨溫和的陽光裡,宋洛滿意地點頭,順便給江鬱遞了杯豆漿。
江鬱頓了幾秒,垂著眉眼接了過去又扭過頭看向窗外。
豆漿還是熱的,但是江鬱不喜歡喝。
“趁熱喝,冷了就不好喝了。”宋洛推了下江鬱的手肘叮囑。
江鬱一僵,沒應也沒喝。
被宋洛碰過的手肘,即使隔著一層校服都讓他十分不適。
這個“神經病”還在和彆的所謂的弟弟打電話。
江鬱垂眸盯著窗外牆邊冒出來的小草,無聲地譏諷自己。
江鬱,你看你,居然有一天淪落到為了學費而出賣自己的份上。
他本來可以選擇不繼續念書。
但是母親去世之前留給他的那些送給未來的他的信,讓他好好讀書,一定要出人頭地,不要被困在狹隘的空間裡,一旦離開學校,這些就無法實現了。
他閉上眼,掩去眼裡的情緒。
人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對另一個人好。
有錢人沒有一個好人。
如果他是有錢人,他也不會當什麼好人。
那頭,祁然本來被宋洛一副事不關己的口氣氣得差點直接掛斷電話,結果下一秒又聽見宋洛不知道在和什麼人說話,口氣和對他說話的口氣截然不同,聽起來特彆溫柔體貼。
祁然:!!!
祁然差點捏碎了手機。
合著是有彆人了!
祁然啪地掛斷了電話。
宋洛聽著突然的電話忙音,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啟動了車子。
一路上他努力試圖和江鬱搭話,但是現在的江鬱估計是正值青春叛逆期,死活不願意和家長交流,宋洛都聽不到江鬱回答。
宋洛也不在意,甚至發散思維地想。
以後的江鬱和現在完全不一樣。
他看過的那部分對江鬱的描寫大概是,彆人說什麼他都能用更狠毒的話給他回去,做事不留任何餘地,誰得罪他他都要加倍奉還回去。
半點不像個好人。
哪像現在啊。
連一句謝謝都說得好小聲,讓他收拾東西也不好意思,就帶了一個包,問他喜歡什麼也不會說,這麼害羞,還正值青春叛逆期,整天板著張酷酷的臉。
比原文裡可愛多了啊!
這麼可愛的小孩子,一定要好好培養!
宋洛想著,看著江鬱的眼神越發熱烈,一直持續到江鬱下車之前。
宋洛抓著江鬱的書包帶子把阿姨做的便當往他書包裡塞,還有一些水果,邊塞邊叮囑,“這些一定要吃完,不能像早餐一樣剩這麼多。”
他買了那麼多早餐,結果江鬱就吃了個煎餅,胃口這麼小,怪不得這麼瘦。
得趕緊好好養養才行。
這小身板怎麼經得起熬夜啊。
江鬱扯不回自己的書包,隻能繃著臉盯著宋洛的發頂看,對方的腦袋就在自己身前。
宋洛身上有一股很淡的木質香水的味道,他的頭發不是全黑的,有一點偏灰色,發絲柔順地從臉側滑落。
甚至越靠越近,頭發絲貼到了江鬱的校服外套上麵。
江鬱猛地繃直了身體。
宋洛根本沒注意到兩人距離有多近,還在努力把東西擺放整齊一點,順便真的看清了。
江鬱的書包裡真的沒有家庭作業!
主角居然也不做作業!
宋洛瞬間冒出來一股“主角也是正常人類”的錯覺,拉上書包拉鏈抬起頭,一臉深沉:“江鬱。”
江鬱猝不及防對上他明亮的雙眼。
不得不承認“神經病”的眼睛很漂亮,看人的時候讓人覺得他的眼睛是在發光的。
江鬱不知道他要說什麼,隻是把手伸進了口袋裡摸出了自己的刀片。
下一秒,宋洛語重心長:“雖然你是我弟弟,但你還是得好好做作業,我們有錢人,才更應該好好約束自己。”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早日替你哥我分擔痛苦。
“今晚一定要把作業帶回來,有什麼不會的就來問我……”宋洛剛說完,突然想起來自己大學畢業都幾年了!彆說高中的題目了!就連大學的題目都忘光了啊!
但是不能在孩子麵前丟臉。
反正他很忙,沒時間輔導也是很正常的!
不然給江鬱找個輔導作業的家教?
江鬱:“?”
江鬱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莫名其妙安排上了家教,看宋洛的眼神逐漸從警惕再次轉化成了看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