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家？”江鬱把人鬆開了，轉到了宋洛前麵，蹲下來，單手托著宋洛的下巴仰起頭看。
宋洛艱難地撐開了眼皮，反應慢了半拍：“哦，好。”
然後站起來，半眯著眼跟著江鬱出去了。
也許是的太困了，再加上今天這場景刺激到了什麼，宋洛硬撐著回了家，一到家，倒頭就睡。
家裡又恢複了原樣，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客廳裡噴上了乾淨又素雅的空氣清新劑，陳姨還廚房給們準備晚餐。
江鬱客廳裡站了一兒，看著已經被換掉的全新的沙發和茶幾，雖然宋洛沒詳細說，但幾乎想象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
相比起來，年幼時候所目睹的那一切，似乎早就重要了。
由梁媛親口說出的那些關於江鈴的事情，把對江鈴剩下的母愛消耗殆儘，本來就是什麼好人，果沒有宋洛，應當隻愛自己。
對鐘敬的恨過是年幼陰影導致。
今想來卻比上心疼宋洛的半分。
江鬱換了身家居服，推開了廚房的門，“陳姨，我來吧，我哥身體舒服，我給熬點粥。”
陳姨哎了聲：“你手受傷了呀，方便嗎？少爺沒事兒吧？”
她那兒門外，什麼都沒看，隻聽了鐘敬母親淒慘的喊叫，但離開那兒宋洛還是對她做了一番安撫，怕她受了驚。
宋洛那兒還正常冷靜，雖然陳姨沒受到過驚嚇，她年長，過的事情又，和她無關的事情大沒法影響她的心情，隻過宋洛回公司之後，她的心就一直吊著，總覺得惴惴安。
又覺得這種心情仿佛曾經體過，但細想又想起來是什麼時候體過，感覺自己最近記憶衰退了，得找個時間去醫院檢查一下。
“沒事，就是累了。”江鬱沒再說，陳姨指導想做什麼然堅持做，便也沒再阻止，給讓出了廚房。
宋洛這一覺睡得並安穩。
莫名其妙來的困意，倒是把困了夢裡。
先是下午鐘敬撞茶幾上那一副場麵，耳邊鐘敬母親淒慘的哭喊聲。
然後變成了年幼時候的，被媽媽牽著手從幼兒園回到家，但那個家又是原本的家，原本的家是單獨的，附近沒有其人家，夢裡的家，附近還有幢墅，這似乎是原身記憶裡的家，那個女人，應當是原身的媽媽。
但她和宋洛原來世界的媽媽長得太像了。
然下一秒，門開了。
開門的男人和爸也長得一模一樣，男人本來板著一張臉，結果到原身媽的瞬間，笑了起來，然後一把把原身從地上抱了起來，舉了肩頭的位置，進了屋。
知道是巧合還是自己的意誌，屋內的擺設和宋洛年幼時記憶中的家裡一模一樣。
連沙發的顏色也都一樣。
年幼的原身被放了沙發上，也沒亂，甚至都沒抬頭看一眼電視裡播放著的畫片，轉頭拆起了放茶幾上的小賽車。
拆了沒一兒，就爬下了沙發，拿著小賽車就偷偷往外跑。
這場景似曾相識。
果然沒跑出去沒久，原身的爸爸就怒氣衝衝出來，把原身夾咯吱窩裡一邊屁股一邊帶了進去。
結果這屋裡還了個年輕男人。
是年輕時候的宋明國，宋明國臉上沒什麼表情，過到年幼的原身的時候，拿出了一根棒棒糖。
然後年幼的原身就被扔進了臥室。
幾個大人似乎有事要談。
但原身一點也安分，就扒門邊偷聽。
聽什麼？
宋洛什麼都沒聽，似乎變成了一場默劇，年幼的原身原本興奮的表情逐漸變得低落沮喪，眼裡還蓄著淚水，就是狠狠咬著嘴唇讓自己哭出來。
哎，那模樣，太可愛了。
宋洛想，我小時候原來也這麼可愛的嗎？
畢竟年幼的原身和小時候長得也一模一樣嘛。
結果還沒看到原身哭呢，畫麵一轉，又似乎變成了尖叫喧嘩的場麵，但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隻聽聲音。
車子相撞的聲音、警笛聲、救護車的聲音混了一起，還有人的尖叫聲。
還有誰似乎喊的名字。
哭天搶地的。
“宋洛？！！”
江鬱立床頭，穿著一身深藍色的家居服，臉色卻冷淡，身上裹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勢，卻垂眸看向躺床上麵色緋紅的人的時候，眉眼間帶起了柔意，床頭櫃上還擺著一碗放涼了的粥，屋內有淡淡的酒精棉留下的味道，是給宋洛手背紮針的時候留下來的。
“小少爺用太擔心，宋總隻是疲勞過度引起的發燒，明天應當就退燒了。”家庭醫生再次翻了下宋洛的眼睛，回頭這位小少爺依然冷著一張臉，由心裡一怵。
早前就聽說宋洛認回了宋明國的親兒子，過一直沒機，這次到了，倒是覺得那些傳言裡什麼兩兄弟關係合都有些扯淡。
人比親兄弟還親兄弟呢。
雖然關心裝出來，可看人的眼神裝出來。
從進房間到，每看江鬱看宋洛，都從眼神裡看出來擔憂。
江鬱依然立那兒，淡淡地嗯了聲，嗯得家庭醫生知道自己這兒該出去還是該留下來看著，但沒一兒，江鬱就側過臉看，“我留這裡。”
這就是趕走了。
家庭醫生鬆了口氣。
等人走了，江鬱才坐到了床邊，低頭看著宋洛插著針掛著點滴的那隻手。
房間裡空調已經關上了，有些悶熱，為發了燒的緣故，宋洛臉色透露著正常的紅，又燙，手背卻白得病態。
半個小時之前，江鬱熬完粥進來，看的便是宋洛縮床邊，身形單薄，身上的被子全都被踹到了地上，屋裡的冷氣明明開得足，宋洛身上卻依然滾燙得要命，連唇色都是健康的乾澀慘白。
宋洛嘴裡還小聲呢喃著。
江鬱心臟驟停，可給蓋被子的瞬間湊近了，卻聽喊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