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剛剛擦乾還帶著熱氣的掌心貼宋洛已經退了燒發涼的額頭。
“燒退了。”江鬱鬆了口氣,平時冷淡的眉眼此刻多了幾分擔憂和溫柔。
宋洛哎了聲。
“怎麼耳朵還是紅的?”江鬱的手挪到了宋洛的耳邊,摸了摸。
熱的,軟的。
猝不及防來這麼一下,宋洛差點沒從床跳起來,力氣不允許,生過病之後人就會變得格外脆弱,他腦袋一偏,聲音些發啞:“癢。”
燒退之後,臉還是沒什麼血色,連唇都乾,好歹不是之前那副怎麼都醒不過來的模樣,宋洛眼睛還些睜不開,看著江鬱的時候眼底還泛著水光。
宋洛說完,舔了舔唇。
江鬱沒彆的心思,收了手,給他遞了水。
宋洛鬆了口氣。
沒什麼比看弟弟沒穿衣服看得耳朵發紅更離譜了,說出去不是丟人現眼?
雖然江鬱身材確實好。
宋洛被江鬱托著後背起來,喝過水潤了喉,才想起來:“幾點了?”
“下午一點多。”
宋洛睡了整整一晚加一午。
午的時候燒才完退去,捂出了一身汗,渾身濕噠噠的像是從水裡被撈來的一樣,又沒給他洗澡。
江鬱就用乾毛巾給他擦了一遍。
擦完,自己去洗了個澡。
宋洛驚了片刻:“我睡了這麼久嗎?白開居然沒給我電話催我班?”說完,他去摸手機,看了眼,白開確實沒給他電話。
而蹲床頭的江鬱,慢慢地低下腦袋,腦袋擱了床沿,“我給他過電話了,哥,我守了一晚沒睡。”
語氣像是受傷的小狗。
就好像指責他,怎麼醒來第一件事不是關心眼底都是紅血絲的他,而是問彆人。
江鬱確實沒怎麼睡。
一來是蓋著條厚被熱的,二來是怕自己睡著了,宋洛又要開始亂動彈,前功儘棄。
“哎。”宋洛垂下眼,抬起手背些泛青的左手,摁江鬱腦袋,“哥錯了,現就跪地唱征服。”
還不是因為剛睜眼那會兒看見了刺激太強的一幕,到現都沒能消化下去。
隻能找些事情來轉移注意力。
大概是單身太久了。
單身久了,看隻貓都會覺得眉清目秀。
更何況是他年輕帥氣身材棒極了的弟弟呢。
宋洛眨了眨眼,江鬱就低著腦袋他掌心下一動不動。
宋洛又哎了聲,非常真摯地詢問:“要聽《征服》還是《認錯》還是《對不起》?哥我是中華小曲庫,樣樣都行。”
江鬱:“。”
看來是真的好了。
宋洛確實是好了,還是沒什麼力氣,畢竟都那麼久沒吃飯了,又出了那麼多汗,人都是虛的。
把江鬱趕回房間睡覺後,宋洛邊吃著陳姨端來的清湯白粥,仿佛自己又回到了住院的日,嘴巴裡淡得沒什麼味道,腦裡卻浮現出夢裡的那些場景來。
他還以為自己醒來會忘記。
並沒。
記不清的隻鐘敬受傷的那段罷了。
人果然是會自我求生的生物,自動過濾一些不願意記起的東西。
宋洛嚼了兩口沒味道的白粥,眯著眼笑了笑,摸出手機。
翻了好一會兒才翻到宋明元的電話。
那頭,宋明元還辦公室裡瞎轉悠。
今天宋洛和江鬱都沒班的事情都傳遍了,聽說是小宋總病了。
鐘敬的事情瞞得好,沒什麼人知道。
宋明元江鬱辦公桌麵前停留了片刻。
江鬱桌倒是整潔,件都整理得非常乾淨。
他哥、不對,宋洛生病了不來班他就不來了?
他跟宋洛是連體嬰嗎難道!
等宋明元繞回自個兒辦公室了,旁邊一群人才小聲道:“宋經理是不是關心小江少爺啊?”
“可能是關心宋總啦,不知道宋總怎麼樣了,好想去他家看看他哦。”
“閉嘴吧彆做什麼飛枝頭的夢了哈哈哈哈哈!”
“我就說說!說說都不讓!”
那頭,宋明元剛繞回辦公室,沉寂了好久的手機響了。
宋明元板著張臉,低頭一看,臉色更差了。
宋洛沒事給他什麼電話?
宋明元看了眼正忙碌的助理,摸出護肝片,接了電話。
“宋叔,好久不見啊。”宋洛的聲音從那頭傳了出來。
宋明元當場就想掛斷。
好久什麼好久,昨天中午不是見過?
他沒應,宋洛不惱,就笑嘻嘻的,問:“宋叔,您是不是認識我爸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