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鬱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宋洛已經縮進被子裡歪著腦袋,睡著了。
宋洛是真的怕冷,哪怕房間裡暖氣打得足,他都能把自己裹進被子裡,隻剩下一個腦袋露在外麵。
江鬱在床邊站了會兒,等身上的水汽差不多散去了,才又上了床。
他單手撐著腦袋靠在枕頭邊上,盯著宋洛看了一會兒,又忍不住抬手,在宋洛的唇上重重地撚了下,唇色很快就變得殷紅。
宋洛皺著眉翻了個身,由於被子裹得太緊,翻身還挺艱難,差點失敗了。
但好在人沒醒。
江鬱就看著他艱難地翻過身來,正朝著自己,緊緊閉著眼睛,睡得還挺沉的。
江鬱沒來由地一陣心安。
突然朝宋洛告白,大概是他這輩子做過最沒有把握的事情。
有想過會被接受,畢竟他們之前牽過手擁抱過,宋洛對他耳紅過緊張過,那絕對不是對普通兄弟該有的反應。
雖然宋洛是直男。
但是,不管宋洛接受他是因為什麼,喜歡或者不喜歡,這輩子他都不可能會讓宋洛離開自己了,不可能再讓宋洛脫離現在這個身份。
江鬱的眸色沉了下來,半晌,又低下腦袋,在宋洛的下嘴唇上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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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洛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很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包裹住了。
他身上壓著一隻手,而本來裹在身上的被子已經沒有了,變成了蓋在身上,還是兩床。
他都不太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本來隻是想著等江鬱出來,也沒什麼心思再去處理文件,心情又有點澎湃,一不小心就把自己裹進了被子裡,再然後,就睡著了,沒了記憶。
而現在,他是被江鬱摟在懷裡的,本來說好的一人蓋一床被子也沒有,變成了兩個人一起蓋兩床被子。
而熱的不是被子,而是身邊的人。
宋洛腦袋抵在江鬱的胸口,抬手,摸了摸。
……
哦腹肌。
硬的。
宋洛眨了眨眼。
但比腹肌更嚴重的,是手下的皮膚很燙,燙得不正常。
“江鬱,你醒醒。”
操了。
宋洛怎麼也沒想過,第一次和男朋友一張床上醒來,對方居然發燒了。
想想也是,江鬱昨天淋了雨回來,本來就可能會著涼,結果大半夜的又跑去洗了個不知道是冷是熱的澡。
就算江鬱身子骨再硬朗,也抵不住這麼折騰。
江鬱平時睡眠井不沉,身邊隻要有什麼聲響就會醒。
當初住校的那段時間他基本就沒怎麼睡好,宿舍的床老化,翻個身就有聲響,還有人打呼磨牙說夢話,有時候能把他鬨得一晚上直接不睡。
但在宋洛身邊會睡得很好。
這是他唯一能夠信任的人。
今天可能是發了燒的緣故。
等宋洛下了床去燒了熱水回來,江鬱才悠悠轉醒,臉上還帶著困意。
江鬱這人就算發了燒也和宋洛完全不一樣,除了臉色有些蒼白,根本看不出來什麼,也不會泛紅,不碰他一下,都不知道他身上會這麼燙。
宋洛沒帶自己的換洗衣物,但起床又實在是冷,隻能在江鬱衣櫃裡找了件江鬱的羽絨服穿上。
江鬱雖然給他準備了什麼成套的睡衣拖鞋啥的,平時穿的衣服倒是沒準備。
江鬱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見宋洛穿著他的羽絨服站在床頭,一臉困頓和嚴肅。
還沒來得及開口,宋洛的手就率先到了他的額頭上,“醒了就爬起來去醫院吧,我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你這裡有退燒藥什麼的。”
感冒藥還有什麼跌打損傷的藥酒倒是有。
就昨天給他吃的那個感冒藥,但那玩意兒又不能退燒。
江鬱還是和平時一樣,表情淡淡的,但很明顯眼皮有點睜不開,“什麼?”
聲音也很啞。
剛說完,就咳嗽了兩聲。
咳嗽完,江鬱自己也愣了下,反應過來後才覺得有點頭暈。
他這個身子骨,能感冒發燒都是奇跡了。
估計是昨晚冷水澡洗得太久了。
宋洛這會倒是有點兄長的架勢了,一邊去櫃子裡給江鬱找衣服一邊道:“你發燒了,剛給家裡醫生打過電話他暫時過不來,這邊附近不是有家附屬醫院嗎,去醫院快一點。”
家庭醫生家裡出了事,人還不在本地,估計等他趕過來,燒都能退了。
說完,他把衣服扔到了江鬱身上。
江鬱本來想說睡一覺應該就能好了,他身體好,哪兒用得著這麼興師動眾,但看宋洛這副連笑都不笑的架勢,心底就變得很柔軟。
聽話地起來穿了衣服,全程都沒有什麼怨言。
甚至連洗臉水都是宋洛給他弄的。
宋洛長這麼大就沒這麼伺候過人,就連他以前那個弟弟都沒得到過這種優待。
而現在,怎麼就剛談戀愛第一天就開始伺候人了。
宋洛百思不得其解。
他明明就是懶人一個,還指望著江鬱來照顧他呢。
他給江鬱擰了毛巾,又對著鏡子看了看,還是覺得奇怪,轉頭問站在他身邊擦臉的江鬱,一手指著自己的唇角:“我這兒是不是破皮了?”
宋洛說著,齜了齜牙,又舔了那裡一下。
確實挺疼的。
他也不記得自己睡著了有這個愛好,會把嘴巴給咬破皮啊。
而罪魁禍首江鬱就站在那兒盯著他指的地方看了會兒,嗯了聲,啞著聲音說:“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