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碗15(1 / 2)

一碗小甜湯 寒菽 8207 字 4個月前

平時收下不值錢的小禮物就算了,這麼貴重的玉佩湯煦恩哪好意思要?

但現下的氛圍卻像是由不得他說拒絕,未免掃興。

跟不要錢似的,桌上放著好幾枚玉墜,雕刻成不同的形狀,顯然,季女士不止為他準備了,每個小輩都有。

而季巍的這群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全部都認識湯煦恩,也不覺得送湯煦恩有什麼不對,還在一旁說:

“男戴觀音女戴佛,正好正好。”

“我就說姑姑你怎麼不把這個觀音留給我,原來是要送小湯哥哥。”

“小湯哥哥是不是不好意思啊?哈哈。”

季巍拿了玉佩就要來給他戴上,尤其是在這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季巍的指尖剛碰到他的脖子,他就感覺仿佛被電到,卻必須忍住。

季巍站在他身後,說:“頭低一點。”

其實季巍沒有刻意去觸摸他,相反,季巍還儘量不去碰到他的皮膚,指尖像是隻從他的汗毛發梢掠過。

這時,湯煦恩聽見了低低的竊笑聲,就是那種學生時代大家看到一對小情侶時一邊指指點點一邊偷笑的聲音,笑得湯煦恩渾身不自在。

他看過去,原來是湯煦恩的兩個小堂妹在笑,這倆小姑娘都是高中生,性子活潑,有時會來湯煦恩的店裡吃甜湯,一口一個“小湯哥哥”不要太甜。

湯煦恩心知肚明,顯然是因為他跟季巍的親密舉動。

兩個小堂妹一邊瞄他們,一邊不知道在說什麼,不管是什麼,絕對不是清清白白的話。

湯煦恩羞恥到爆炸,可玉佩掛在他脖子上繩子還沒係好,要是亂動,不小心把玉佩給摔碎了,賣了他也賠不起啊。

他竭力忍耐,可脖子耳朵還是紅了。

特彆是季巍會碰到的後頸,紅成一片。

季巍覺得既可愛又好笑,知道他這是不好意思,一本正經地看向兩個堂妹,正氣凜然地說:“你們倆彆笑了,小湯哥哥臉皮薄你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又對湯煦恩好脾氣地安撫說:“小煦,你彆理她們,她們倆就是趕時髦,之前自稱是什麼腐女,bl看多了,見到兩個男人在一起就想歪。”

如為他們的朋友關係辟謠,讓湯煦恩得以有清白名聲。

小堂妹嬉皮笑臉地說:“三哥你不要汙蔑我們,我們笑……隻是因為我們想到了好笑的事情,嘻嘻。”

三是季巍在這一輩男孩子裡的齒序。

這完全沒安慰到湯煦恩。

他甚至有點著急,下意識地想:啊?也、也不算想歪吧?我們都親過摸過了,不算有一腿嗎?

湯煦恩想要轉過頭看一眼季巍是什麼表情,剛要扭過頭,季巍就說:“小心。”

湯煦恩瞬間像是被捏住後頸皮,僵住脖子,不敢亂動。

像是心窩窩裡被倒了一群螞蟻,在漫無目的地爬來爬去,撓得他心發癢。

玉佩戴好了,季女士起身打量,很滿意地含笑點頭,說:“很好,很好,我就知道這塊玉與你般配。”

“也彆摘下來了,就這樣戴著怎麼樣?不妨礙吧?”

湯煦恩想了想,還是委婉地說:“太貴了吧?阿姨,我、我不方便收下。”

沒等季女士回答,季巍搶先了一步,說:“我媽一直把你當成半個兒子一樣,當時雕刻好以後就綁上你的名字拿去找了大師開了光。就是特地為你做的。”

又開玩笑說,“沒什麼的,小煦,她是個富婆,從她那裡敲一塊玉佩就是毛毛雨,她可不會心疼。”

再不收下倒成了湯煦恩見外。

季女士進一步打圓場,說:“對啊,小煦,這個玉佩寓意是家宅平安、婚姻美滿,這是阿姨對你的祝福,你可得收下。”

家宅平安還好。

婚姻美滿好像有哪不對?湯煦恩說:“阿姨,我還沒結婚。”

季女士輕輕拍他的手臂,含笑說:“以後總要結婚的嘛。”

然後,湯煦恩戴著玉佩,坐入一家子季姓人之中。

他跟季巍太熟悉,連季家的家事他都知道個七七八八。

季巍隨他母親姓季,倒不是因為他父親是上門女婿,而是季巍在父母離婚以後改掉的,季巍主動要求改掉的。

在他初一那年。

季巍的父親是個人渣,賭/博、出/軌、家/暴一樣不落,唯獨年輕時有一副好皮囊,裝模作樣之下哄騙住了彼時涉世未深的季家小姐。彆看現在這個季女士愛笑灑脫,當年也曾有一段時間困囿於情愛,固步自封。

在遇見湯煦恩之前的整個童年,他幾乎都是在父母的爭吵中度過的,以至於他性格孤僻陰沉。

季巍轉學有部分原因也是為了躲避他那討人厭的親生父親,但還是被找上門過,當時湯煦恩正跟他在一起。

季巍臉色一變,同他說:“你先回家去吧。”

然後隨那個跟他長相相似的男人走了。

湯煦恩不放心,偷偷跟了上去,他躲得遠,沒聽清他們爭執什麼。

不過看著季巍並不吃虧,他發育早,身子骨強壯,並不比成年人要矮,同那個臃腫、虛弱的中年男人比,可要有力量的多。

不一會兒,季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湯煦恩從沒見過季巍這個樣子,很可怕,像是隻亮出獠牙的野獸,凶惡地威脅自己的生理學父親:“你敢趁我不在的時候去欺負我媽我就殺了你。”

說著還要打人,事實上,也確實打了幾拳,拳拳砸在肉上。

這句話湯煦恩聽見了。

湯煦恩嚇得一個激靈,趕緊跑過去,大喊了一聲:“季巍!”

季巍這才像醒過來,停止暴力。

回過頭,看到湯煦恩被嚇得發白的臉,和倉皇無措的眼眸。

季巍如凶惡的野獸被安撫住,為他止住了殺氣,一下子變得溫馴,怔怔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