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司月點頭,又問她:“你想吃點什麼零食嗎?我下周回來的時候給你帶一點。”
“不用不用,”南笳忙說,“你回去這幾天肯定焦頭爛額,不能再給你添麻煩了。”
聽見雨又開始大了,南笳讓梁司月趕緊去車上,彆小孩兒沒好,大人又凍感冒。
梁司月笑說:“那拜拜了,下周見。”
南笳:“下周見,代我向猜猜和想想問好。”
猜猜和想想是梁司月兩個孩子的小名。
梁司月走後,南笳再去跟何導交流了一下,確認今天沒什麼事了,換了衣服,坐車回到酒店。
進屋衝了個熱水澡,直接就去床上躺下。
小覃去拿了晚餐,進門後看見南笳趴在床上,喊了一聲,沒聽見回應,走過去才發現她頭發都還沒吹乾,趕緊輕搡她肩膀,“笳姐?”
南笳悶哼了一聲。
“笳姐你這樣不行,要感冒的。”
頓了一會兒,南笳撐著爬了起來,頂著煞白的一張臉。
小覃嚇壞了,“是不是剛才淋雨著涼了?”
“沒事。”南笳腳去找拖鞋,“麻煩幫我燒壺水吧。止痛片有嗎?”
小覃愣了下,反應過來,“是不是來大姨媽了啊?怎麼沒告訴我一聲……是不是痛經?”
“一般不痛。可能今天淋了雨……沒事,還好,就一點痛。”
小覃趕緊去找止痛藥,拿了瓶純淨水一並遞給南笳,讓她先把藥吃了,嘴上仍絮叨著,笳姐你得跟我說啊,特殊情況導演會體諒的,什麼也不說就這麼淋了半天的雨……
南笳隻能說真沒事,吃了藥,拿過吹風機,坐在床沿上吹頭發。
她從來沒這麼煩過自己這一頭長發。
好不容易吹乾,熱水也燒好了,小覃給她倒了杯水,問她要不要再衝一杯板藍根。
“沒事,不用。”
小覃指一指桌上的晚飯,“現在有胃口麼?”
“先放著吧,我等下吃。”
南笳捧著杯子,喝掉半杯熱水,看小覃一臉緊張地關注著她,就說:“我想先睡會兒,小覃你自己休息去吧。”
小覃起身,“等下飯要是涼了就彆吃了,我給你再弄一份熱的來。”
“嗯。你去吧。不用管我了。”
南笳重新躺回床上,又將空調溫度調得更高些。
所有燈都關掉,躺了半小時,那藥效漸漸起來,她也睡過去。
被電話的聲音吵醒。
她在枕頭下摸了好幾下才摸到手機,半睜著眼睛,也沒細看,直接右滑接聽。
那端的聲音像這雨夜似的微涼,問她,“在做什麼?”
南笳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在睡覺。”
“我在這邊出差。叫司機送你過來一趟。”
“……在哪兒?市裡麼?”
“嗯。”
南笳腦袋疼得厲害,啞聲說:“我生理期。來了你也做不了。”
那邊安靜了一下。
“下次嗎?或者……”
周濂月平淡地說:“那你好好休息。”
便把電話掛了。
南笳聽見那掛斷的一聲,思緒有點空茫。
片刻,把手機往枕頭底下一塞,接著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因為喉嚨乾痛而醒過來。
空調嗡嗡運作的聲響好像是盤桓在她腦子裡,她睜眼,發現旁邊的燈是亮的,可能小覃進來過。
伸手,摸出枕頭底下的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過零點了。
坐起身,有點兒頭重腳輕,抬手,將總控開關打開,眯了眯眼,又低頭去找拖鞋。
靸上的一霎,抬頭,嚇得幾乎心臟驟停。
靠窗那邊的沙發上,周濂月正坐在那兒。
他身體斜靠著,似乎也剛被亮光吵醒,朝著這邊看過來的目光,顯得幾分困倦。
“……你怎麼來了。”
周濂月不作聲,站起身朝她走過來。
他在床沿上坐下,身上的黑色襯衫有一股微微潮濕的氣息,像是雨水。
他低著頭,頓了會兒,伸手,像一貫的那樣抬起她的下巴。
目光定在她臉上,凝視許久,輕聲說:“拍個戲而已,這麼拚命。”
他過來前跟小覃打了通電話,詢問情況,才知道她今兒一下午基本都在淋雨,三月半的南方,天氣還遠遠未到開始暖和的時候。小覃說,笳姐就是太敬業了,也不肯提前告訴我,不然肯定會叫導演換場次的。
南笳淡淡地說:“這是我的正運,這種時候還不拚命什麼時候拚命。調度都提前安排好的,其他演員也各有安排,總不能全部門遷就我一個人……”
她話沒說完,因為周濂月手放下去,落在她後背上,一把將她合進懷裡。
她頓了一下,就住聲了。
此刻才覺得好累。
從拍戲到人際,都有點強撐。可是沒辦法,她被耽誤太久,出發太晚了。夢寐以求的機會,哪怕拚掉半條命也不想搞砸。
不能想。
以為不會,但其實還是會有一點委屈。
這委屈又不知道該衝誰。
至少,不該是衝著眼前這個人吧。
可她怎麼還是眼淚湧出來。
是不是她太“饑不擇食”。
他這麼冰冷的一個人,這個擁抱讓她覺得溫暖極了。
作者有話要說:存稿箱定得麻煩,我比較喜歡隨寫隨發。
反正大家早起7點鐘肯定有得看,但是不要為了我特意熬夜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