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2(遲早被你逼瘋...)(2 / 2)

露水的夜 明開夜合 13849 字 3個月前

片刻,抬眼笑了聲,“你覺得為什麼?”

南笳也就迎著他的目光,輕笑一聲,“……我哪裡知道。”

“不知道嗎?”

“……不知道。”南笳伸過托腮的那隻手,輕輕打了他手背一下,“吃東西啦。”

感冒的人沒有胃口,南笳點的餐食都很清淡,主食是加了蝦仁的粥,淡淡的鹹味,很適口。

南笳身上穿的這件直筒式的風衣袖口過分寬大,活動很不方便。

周濂月幾次看見她捏著袖子去夾菜,便問:“怎麼不把大衣脫了?”

“這個……我沒卸妝直接過來的。衣服有點誇張。”

“戲服?”

“也不是,我自己找人訂做的。上課時候穿,方便代入角色。”

“什麼課?”

“今天是舞蹈。”

這樣一說,周濂月更好奇,盯著她看了片刻,“旗袍?”

“……嗯。”

周濂月笑了一聲,隻說:“穿著大衣也不覺得熱?”

要再扭捏,氣氛反而要變得微妙。

南笳放下筷子,站起身,解開扣子,脫下大衣搭在一旁的椅背上。

一條墨藍色刺繡旗袍,中袖,為了符合角色人設,衩開得並不高,偏於保守的款式。

南笳給自己定的規則,以這身角色的衣服示人時,就得將言行舉止的的腔調拿起來。

因此,周濂月頓覺得她氣質一變,靡麗的、頹廢的、慵懶的。

他目光自她的眼角,掃到她的鼻梁,再到唇珠,始終的不動聲色,隻是喉結微微滾動。

聲音倒平靜:“還好。不算誇張。”

吃完東西,南笳要去收拾碗筷,被周濂月攔住了,說她穿著這身,做這種事可不合適。

幾個碗碟,他拿到水槽裡衝過,丟進洗碗機裡。

南笳站在一旁,看著他笑。

周濂月擰開水龍頭洗手,也不抬頭,“笑什麼?”

“覺得這不像你。”

“怎樣才像我?”

南笳想了想,回答不上。

她以前認識的周濂月,也隻是片麵的周濂月。

周濂月關掉水龍頭,甩了甩手指上的水,轉頭看一眼。

她倚靠著流理台,那旗袍將她腰肢的線條,分明地勾勒出來。

南笳順著他的視線低頭,意識到他在注視什麼,立即準備站直。

而周濂月已一步靠近,兩臂倏地一伸,撐在她身旁。

她被桎梏在他兩臂的範圍裡,後背抵住了台沿,無處可退了。

他氣息沉沉,聲音卻輕:“這樣呢?”

南笳喉嚨發緊,沒有作聲。

他凝視著她的眼睛,依然輕聲地說:“可你不是怕我這樣嗎?”

頭頂燈光清洸,像是被過濾的澄澈月光。

他浴在這燈光下,一種清介的禁欲感。

然而……

南笳吞咽一下。

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手指握住他眼鏡的鼻托處。

他頓了一下,閉眼。

她摘下了眼鏡,放在一旁岩板的台麵上,鏡框接觸,發出輕響。

隨即幾分猶豫地伸手,觸碰到他分明的喉結。

她的指腹感覺到緩緩的滾動。

周濂月目光深黯,已經是這種時候了,他卻比任何時候都要理智,“……你想好了嗎?”

南笳愣住,“我……”

周濂月呼吸沉而粗重,凝視她片刻,忽低下頭,下巴重重地抵在她肩膀上。

沉沉地吐出一口氣,聲音黯啞極了,“……遲早被你逼瘋。”

南笳伸手,環住他的後背,隻覺得心口微漲,“我不放心你。”

周濂月不說話,隻是伸手,一把將她緊緊抱住,仍是埋頭在她頸間。

他長長地呼吸,想使自己緩過來。

這嘗試有些徒勞。

她身上複古的玫瑰花的香調 ,幽沉沉的,像一丈華麗的綢子,夜色裡兜頭罩下來。

頭腦都是昏的。

周濂月隻得直起身,退開了,伸手,抓起了一旁台麵上的眼鏡。

他不再看她,轉身往外走,聽見腳步聲,轉頭,警告口吻:“你彆跟過來。”

南笳笑出聲。

周濂月回到了客廳裡,從茶幾上拿起煙和打火機。

南笳走過去,“生病了還抽煙。”

周濂月瞥她一眼,不理。

南笳在沙發扶手上坐下,偏頭打量他。

他蹺腿坐在那兒,歪靠著沙發,有一搭沒一搭地抽著煙,整個人都有點懨懨的。

她忽問:“跳舞嗎?”

周濂月睨她,“什麼?”

“我今天剛學的。”南笳起身,拿過自己的手機,連接上了客廳裡的藍牙音箱,一首二三十年代的歌曲,緩緩地淌出來。

她走到周濂月身前,驕矜地伸出手。

周濂月盯著她,片刻,終於還是伸手,捉住了她的手指,站起身。

南笳蹬掉了拖鞋,就赤腳踩在地板上,一手與周濂月相持,一手搭在他肩膀上。

周濂月銜著煙,手掌按在她後背處。

出乎南笳的意料,周濂月不像新手,比她這個今天剛學的更有模有樣。

他告訴她,大學畢業舞會,跳過華爾茲。

南笳笑問:“你看沒看過一部宮鬥劇?”

“你覺得呢?”

他自然不可能看過,也無法理解這個梗。

南笳額頭靠在他肩膀上,自顧自地笑。

她好想說: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朕不知道的?

周濂月肩膀慫了一下,碰她的額頭,“你笑什麼?”

“你彆管……”她笑得停不下來。

周濂月完全莫名其妙,卻也不知為何跟著笑了一聲,繼而說道:“……無聊。”

他將煙拿在手裡,帶著她慢悠悠繞了一圈,繞到茶幾前,趁機撳滅了煙,而後改成摟她的腰。

兩個人更靠近。

無所謂舞步了,隻是你進我退,合著音樂的調子慢慢搖晃。

燈影隨著他們在動。

周濂月問她,這回演的是一部什麼片子。

“諜戰片。”

南笳演一個汪-偽-政-府的女特務,冷血無情的殺人機器,卻在關鍵時候對分屬於不同陣營的,重慶政-府的昔日同窗手下留情,最終自己被上司處決。

她心軟的那場戲,就是在舞會上。

她和同窗跳了最後一支舞,唯一一次展露出自己“女人”的那一麵,也一並展露了自己的柔軟。

就是這柔軟,害死了她。

南笳說:“所以說,不可以同情男人,會變得不幸。”

周濂月笑說:“那你還來找我?”

話音剛落,南笳鼻子發癢,立即彆過臉,捂嘴打了一個噴嚏。

周濂月愣了下。

南笳鬆了手,幾步退遠,“刷刷”自紙巾盒裡抽出幾張紙巾,“看看,被你傳染了!已經開始不幸了!”

周濂月笑出聲。

他轉身去臥室拿了塊毛毯,丟給南笳,“裹著,彆著涼了。”

南笳披著毛毯,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瞥一眼周濂月,他正在看牆上的掛鐘。

南笳問:“怎麼了?有事?”

周濂月俯身,撈起茶幾上的遙控器,“是今天嗎?”

“什麼?”

“你唱歌的那綜藝。”

“……”南笳當機立斷地撲過去搶遙控器。

頓覺著這一幕熟悉極了,她愣了下。

周濂月趁機將電視打開了。

南笳撿了個抱枕抱在懷裡,大大方方地說:“你看好了,反正我唱得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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