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座位的位置坐,從前到後,沒有暈車的同學吧,有暈車的同學去宋媛老師那裡領暈車貼。”
“不許在車上吃零食,也不準交頭接耳,都老實一點,安全帶要係好。”
底下同學嘻嘻哈哈,乾什麼的都有,好不容易出來一次,老張也懶得管他們,紀律隻是這麼說,隻要不太過分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夏清辭把自己的書包放在行李架上,他再次確定了一遍人數,趁現在人都在,把組提前分好。
名單是老張給的,已經都根據他們的情況分好了。
“我念到名字的一組,五個人一組,名單是隨機分的。”
“唐遠,宋瓶,張菲菲,彭於治……”
夏清辭目光落到最後一行,也念了出來,“孟飛瑜,葉祁,於婉,夏清辭,謝病免。”
他剛念完“謝病免”三個字,車上有人上來了。謝病免戴著棒球帽,半張俊臉被帽子遮住,眼皮子半垂著,看樣子可能剛睡醒沒多久。
謝病免抬眼看了看他,然後就在他旁邊站著不動了。
他眼角瞥到謝病免,沒有說話,念完名單等了一會,沒有其他同學有意見,他就回了座位。
按照座位分,他和謝病免就是在最後一排,他坐外麵靠走廊的位置,讓謝病免去了裡麵。
謝病免跟著他到最後一排,問他,“班長,讓我坐裡麵?”
“我坐外麵,”夏清辭說,老張有可能還會叫他,他坐外麵比較方便。
謝病免沒說什麼,在裡麵的位置坐下來了,他們兩個的位置是挨著的,比平常坐同桌的距離更近。
差不多謝病免稍微動動,腿都能碰到他的腿,對方側頭的時候,呼吸會打在他的脖頸邊,指尖也能不經意的碰到他的胳膊。
夏清辭坐的規矩,他朝旁邊避了避,腿避開謝病免的腿,胳膊避開謝病免的胳膊,係好自己的安全帶,安安靜靜的在座位上坐著。
他的餘光能夠看到謝病免,腿上攤著一本書,謝病免似乎睜開眼看他一眼,眼眸漆黑深邃,然後慢慢的又把眼閉上了。
“二哥,玩不玩牌啊,來玩牌啊。”
孟飛瑜和葉祁就坐在他們前麵,孟飛瑜扭頭問了一句,謝病免還沒有回複,葉祁壓低了聲音替著回複了。
“他昨天回家了,估計一夜沒怎麼睡,彆吵他了。”
孟飛瑜明白了,又看看夏清辭,問他,“班長,玩不玩牌?”
說著,晃了晃手裡的撲克牌。
夏清辭搖搖頭,他打算看會書,對玩牌沒有興趣。
“去問問於婉。”葉祁說。
於婉同意了,前麵三個人在低聲打牌,三個人,兩個是班裡的前三名,老張看了一眼又一眼,到底沒說什麼。
大巴車晃晃悠悠的出了校門,夏清辭看自己的書,旁邊的人安靜的時候沒那麼欠揍了,靠著椅子睡著了,睡顏安靜冷淡。
他希望謝病免就這麼一直睡下去,這個想法剛出來,在大巴車出校門轉彎的時候,他們跟著向前傾,背重新靠回座椅上的時候,他的肩膀一沉。
多了個腦袋。
“草,司機會開車嗎,轉彎的時候也不說一聲。”
“大巴車就是這樣的,車型比較長,拐彎反應慢,你係好安全帶不會有事。”
“應該慶幸的是我們去的是市郊小學,不是山裡麵,不然盤山公路能把人繞吐。”
灼熱的呼吸仿佛能夠透過校服蹭在他的皮膚上,夏清辭扭頭看一眼,眉毛擰起來,某人似乎睡的挺熟,靠在他的肩膀上,黑色的眼睫密密的垂著,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他把自己手裡的書放下,對待謝病免不用客氣,他麵無表情的推開謝病免的腦袋,把謝病免的腦袋推到另一邊,遠離他的肩膀。
車上隻有前麵幾個人打牌的聲音,相對來說很安靜,發出來大的動靜肯定會吸引注意力。
被他這麼一推,某人也沒有醒,眼睫顫了顫,繼續睡過去了。
夏清辭拿起來自己的書,繼續看書,書是下學期的內容,他提前看一遍,之後的知識點學起來不會那麼吃力。
這麼安生了一會,在下一個路口轉彎的時候,車上傳來此起彼伏的吸氣聲,與此同時,他的肩膀上——
再次多了個腦袋。
夏清辭把書放下,又把謝病免的腦袋推回去。
他推的時候使了點力氣,一次是巧合,兩次是意外,第三次總不可能還是。
把人推回去之後,夏清辭眼角留意著,他使的力氣不小,按理說應該會醒,他注意到某人眼睫顫了顫,麵無表情的收回了視線。
裝。
夏清辭繼續看自己的書,他特意看了眼前麵的路,準備到前麵路口轉彎的時候,他提前做準備,避開謝病免。
這次沒到前麵路口,夏清辭肩膀上一沉,某人黑色的腦袋一歪,墨發蹭到他下巴邊緣,他捏著書的指尖微微用力。
“謝、病、免。”
他話音沒落,大巴車突然轉彎,某人冷白的指尖按著座椅扶手,有什麼溫涼的東西蹭到了他的耳垂,那一瞬間,他全身過電一般,整個人都僵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