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了自己的思緒,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之後,整張臉黑了下來。
這周周五是籃球聯賽,周一到周四操場上都有校隊在打籃球。夏清辭關注的少,他隻去了一次,還是上次要交表格的時候過去的。
夏清辭注意到上課的時候,謝病免拿了一遝新的草稿紙過來,在上麵畫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他看出來一些是歌詞。
一節課寫了十幾張,謝病免戴著耳機,寫一會看他一會,他在寫作業,被謝病免看習慣了沒有搭理謝病免。
謝病免用的一直都是那隻沒有筆蓋的破筆,都寫了半學期了還沒有斷水。
他多看了兩眼謝病免的水筆,不知道是不是他看著的緣故,眼角掃到牲口甩了甩筆,他心裡頓時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謝病免拿著筆在草稿紙上劃了兩下,不顯了,熟悉的嗓音傳過來。
“班長,我筆沒水了。”
夏清辭:“……”
“你借我一隻。”
夏清辭平常也沒有多帶筆,他就是兩隻水筆一隻紅筆,剩下的都是筆芯。
“歲歲,我要填詞,什麼筆都行,我下課還你。”
下課就放學了,夏清辭嫌吵,從自己抽屜裡隨手拿出來一隻筆芯,是之前買東西送的。他把筆芯扔到謝病免桌子上,意思是讓他自己換。
謝病免也沒有挑,拆了筆芯的袋子,然後把筆芯換上去,在草稿紙上劃了兩下,又懶洋洋地喊他。
“班長,這也不顯啊。”
他頭都沒抬,“你多劃兩筆。”
“我劃了好幾下,班長,你看看。”
夏清辭聞言放下筆,他扭過頭來,看著上麵隻有幾道模糊不清的黑印,確實不怎麼顯,上麵粗下麵細,中間直接斷了。
再看筆芯,還是一整個滿的,可能是太久沒有拿出來,放的時間久了。
夏清辭把筆芯拿出來,旁邊的謝病免道,“班長,你是不是也能甩兩下就讓它變好。”
“不知道,”夏清辭甩的時候猶豫了一下,但是這確實是一種方法,他看到筆芯前麵在冒墨汁,這種典型的是比較劣質的筆芯。
可能甩出來了也跑水,不能用。
他這麼想的時候,指尖已經甩出去了,對準的是謝病免的方向,謝病免正看著他,漆黑的眼底帶著些許好奇。
兩秒之後,謝病免白色的襯衫和藍白衣服上麵多了一道長長黑色的墨水印,臉上從眼睛下麵到下巴,也多了一道黑色的印子。
空氣中多了墨汁的氣息,夏清辭細白的指尖同樣甩了墨水,手裡的筆芯前麵已經飛出去了,不知道飛到了哪裡。
兩個人四目相對,空氣中一時安靜下來,謝病免慢慢的、動作緩慢地顫了下眼睫,眼裡帶著幾分似笑非笑的情緒。
夏清辭眼底倒映著謝病免的臉,他很快彆過了臉去,遞了兩張紙巾給謝病免。
“班長,你這……”
謝病免還想說什麼,看到了少年的肩膀微微顫動,側麵的唇角也是略微上揚的,眉眼他看不見,但是他看出來了。
在笑。
夏清辭在笑。
這一瞬間,謝病免本來就沒有生氣,現在覺得被甩了這麼一下也值了,怎麼有的人笑起來能那麼好看呢。
並沒有笑多久,夏清辭扭過頭來,麵上還是冷淡的神情,笑起來的時候也不明顯,現在壓下去了唇角,又給他遞了兩張紙巾。
“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謝病免有點後悔剛剛怎麼沒有用手機拍下來,前排的孟飛瑜和葉祁聽到了動靜回過頭來,看到他二哥這滿臉滿身上的墨汁,都驚呆了。
“二哥,你這怎麼回事?”
“填詞往臉上填?”
謝病免給他們兩個一個眼神,正好這個時候放學鈴聲響了。
“班長,我一會還要去打球,這樣怎麼見人。”
謝病免用紙巾隨手擦了一下臉,越抹越黑,懶洋洋地說,“你幫我洗衣服。”
這話剛出來,謝病免想了想,讓他班長給他洗衣服有點辛苦,換了個說法。
“你不給我洗衣服也行,至少得陪我去換衣服吧。”
似乎是知道夏清辭問,謝病免說,“你讓我一個人去,我豈不是會很丟臉。”
兩個人難道不丟臉了?
夏清辭考慮了一下,看著謝病免用紙巾擦了兩下,臉都擦出來了紅印子都沒能把墨水擦掉。
他的話還沒有說出來,謝病免看著他,眼底漆黑一片,嗓音低沉不容拒絕。
“你不說話,我當你是默認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