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在裡麵看到了謝病免的名字。
黑色的噴漆碰上去,在一個很明顯的位置。
——我喜歡謝病免,希望二哥永遠做自己
——你是閃閃發光的銀河,我是圍繞你的眾多繁星之一,希望有一天你能看見我,你是我為之努力的方向。
——致thank。
謝病免順著他的視線也看見了,挑了下眉,“歲歲,你也想寫?我看那邊好像有賣噴漆的。”
“會不會被抓。”夏清辭說,他看到了旁邊有紅色的警示牌,禁止在牆壁上亂塗亂畫。
顯然警示牌沒有什麼用,因為這條路上的整麵牆都被塗了,可能是美院的學生太囂張。
“不會,這麵牆還上過好幾次景區推薦呢,他們畫的挺好看,而且不止我們兩個人寫,”謝病免笑起來,“藝術就是要自由自在。”
夏清辭:“……”
“走吧,”謝病免牽著他,然後又看一眼牆壁上,後麵寫江野的也很多,甚至還有罵江野的,畢竟江野甩過的人,沒有上百也有幾十。
“以前我第一次嘗試去寫曲子的時候,我母親告訴我,藝術創作要大膽的去追求自己的風格,不受市場的影響。”
“然後我選了朋克風,”謝病免想起來,“我母親走的是正統路線,是古典高雅藝術,我選的是在她看來最上不得台麵的那一類。”
“我和她產生了分歧,她想要我學她走她的路,一邊告訴我要大膽追求自己的風格,一邊又總是看不上我自己發展出來的風格,於是我們兩個的關係越來越僵。”
當然不止這一方麵,生活上他媽也總是乾涉他,時間久了讓他很反感。
“我初中的時候,染了各種顏色的頭發,穿的是路小路那種,戴鉚釘的褲子和鞋子,還有耳釘和項鏈,”謝病免眼裡帶了幾分笑意,“一看起來就是混混,但是我長的好看,輕而易舉的都會有很多人喜歡我。”
夏清辭聞言上下打量謝病免一眼,想象不出來謝病免頭發染的花花綠綠的會是什麼樣,他隻能想出來花花綠綠的野雞。他又看看謝病免的臉,代入不進去,因為這張臉太好看了。
“我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因為我天生不是會乖順的類型,”謝病免目光落在他身上,“我喜歡那種特彆乖,特彆聽話,安安靜靜守規矩,和我截然相反的類型。”
“所以,看你第一眼的時候,我就覺得,如果我有喜歡的人,肯定應該是你這樣的。”
夏清辭聽著謝病免的告白,因為謝病免經常跟他說這種肉麻的話,他現在頂多會心情略有起伏,並不怎麼意外。
他想起來最開始謝病免對他的態度,如果不是親口跟彆人說“對他感興趣”,他完全看不出來。
“哦,”夏清辭說,“你的意思是,見我第一麵就喜歡我。”
他平靜的說出來,眼珠裡沒什麼情緒。
“不算喜歡,”謝病免笑一聲,“那時候就是覺得你長得好看,挺吸引我的,但是你總是不搭理我。”
“一般不搭理我的,我也不會再搭理他。”
話是這麼說,後麵他還是打臉了,又沒忍住被吸引,確實是他主動纏的人。
當然還有一句話他沒說出來,不是長得好看、乖巧聽話,守規矩的他都會被吸引,這種人多了去了,但是他隻會被夏清辭吸引。
他喜歡,不是因為夏清辭乖巧聽話、安靜守規矩,而是因為這些都是夏清辭身上的特質,所以他才會喜歡。
夏清辭“哦”一聲,已經習慣了謝病免的腦補能力,總是自己給自己加戲,不知道現在又在想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他想起來什麼,認真翻起來舊賬,“你之前還說我長的醜。”
老說醜東西像他。
“那是逗你玩的,”謝病免跟在他身後,嗓音溫柔,“你最好看,我每天做夢夢的都是你,夢裡我都為你神魂顛倒。”
夏清辭聽的麵無表情,感覺自己的雞皮疙瘩要掉下來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胳膊。
“怎麼了。”謝病免湊過來問他。
夏清辭實話實說:“雞皮疙瘩,掉下來了。”
他耳邊傳來謝病免的笑聲,笑聲低沉,他的耳朵也被碰了一下,對方湊過來,貼著他的耳朵說話,唇角還碰到了他的耳尖。
夏清辭感覺略微不適,牽手暖和,但是親耳朵不會。他摸摸自己的耳朵,也有點熱,他離謝病免遠了一點,對方很快又湊過來,他聽到謝病免笑的胸腔震動,半靠在他肩膀上跟他低語。
“我說的是真的……每天做夢夢到你,我都不想醒,恨不得死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