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操場上,夏清辭找校服的時候,有男生跟謝病免說看到沈意把班長的校服扔進了垃圾桶裡,他讓葉祁去看了,確實在垃圾桶裡。
這件事他自然不會告訴夏清辭,好不容易才讓夏清辭遠離以前那些不順心的日子,要是告訴了夏清辭,夏清辭肯定隻會不舒服。
估計知道是沈意的話,對沈意也做不出來什麼。
他問的不止是這一件事,還有沈意故意每次過來找夏清辭,他已經受夠了,看見沈意這張臉就厭惡。
葉祁情緒有些複雜,看著沈意,也並沒有攔著謝病免,心裡想沈意轉過來是為了什麼,天天看班長跟二哥在一起,不是自己難受嗎。
但是也可以理解,可能對一般人來說,像是朋友、喜歡的人這種東西,他們還年輕,哪怕錯過了就錯過了,以後還會遇見。
沈意不一樣,他性格中的缺陷,讓他注定了不會這麼想,他能抓住的一定要奮力去抓,想要的一定要得到。
他們應該慶幸,沈意確實很在意班長,不會傷害班長,不然按照這個心理,估計早就扭曲了。
扔班長的校服估計也是因為上麵有二哥的名字,當時他們在說的時候,沈意在後麵聽著。
沈意被打了一拳,眼珠轉向謝病免,嗓音很冷,“是故意的,又怎麼樣。”
“怎麼樣?”謝病免笑起來,眼底非常冷,“你可以試試。”
謝病免不想跟沈意多說,他轉身走了,葉祁他們也跟著離開,教室裡隻剩下沈意一個人。
初夏日落的很晚,現在天邊是夕陽染過的顏色,沈意漆黑的瞳仁裡沒有什麼情緒,他收拾了東西,桌子裡還放著沒有雕完的木雕。
以前他總是喜歡雕飛鳥,飛鳥自由自在,永遠不會束縛在籠子裡,他希望夏清辭也能夠做飛鳥。
現在他明白了,為什麼人喜歡把鳥關在籠子裡。
沈意看著手中的木料,鳥兒在天上自由自在,不但自由自在,還會飛向彆人掌心。
不關起來,就會去彆人那裡。
那個時候,就不是屬於他的了。
*
夏清辭在宿舍裡收拾東西,說是收拾東西,其實也不用收拾什麼,一共就兩天假,換洗衣服家裡也有,似乎隻要帶作業回去就好了。
一個月沒有見到他爸了,他心裡有點想,想他爸的囉嗦,想他爸做的紅燒肉,還有家裡熟悉的晚八點狗血檔婆媳大戰。
他收拾好了,也沒見謝病免回來,給謝病免打了電話,謝病免說已經在宿舍樓下了。
他於是等了一會,等到謝病免回來收拾東西,然而謝病免並沒有收拾什麼,隻拿了手機和鑰匙。
“歲歲,我們路上要不要給叔叔買點東西回去。”
夏清辭說“不用”,想了想說,“他不缺什麼,買了我們反而會挨罵。”
估計會說他們亂花錢。
他們兩個出了校門,剛結束了運動會,學校裡很熱鬨,夏清辭打算下周再重新買一套校服,他又問謝病免去找紀願乾什麼。
“他約我們出去玩,”謝病免隨意說了一句,摸摸夏清辭的後脖頸,“你想知道怎麼不跟著我們去。”
“不是你讓我回去的。”
“哦,原來你這麼聽話。”謝病免笑起來。
夏清辭懶得搭理謝病免了,他們兩個回去不花多長時間,他載著謝病免回去,鈴鐺撥的清脆的響,穿過長長的街巷,兩邊是一望無際的天際和交錯複雜的黑色電線。
偶爾有鳥兒飛過去,很快又看不見了。
謝病免在後麵唱歌,輕聲地哼歌,他腰際的衣服被扯住,偶爾路過有大爺誇謝病免唱的好,然後謝病免就跟大爺聊起來了。
“娃唱的是啥,跟同學回家呀?”
夏清辭在等紅綠燈,聞言扭頭看一眼身後的人,略有些無奈,聽著謝病免有一搭沒一搭跟大爺聊著。
等到紅燈變成綠燈,就沒法聊了,夏清辭說,“你回家了,可以跟我爸聊。”
他爸一直都嫌他悶。
“好,”謝病免應了,他們兩個很快到家了,家裡他爸已經回來了,探頭看到他們,眼裡帶著笑意。
“歲歲回來了,還有小謝。”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門,夏清辭“嗯”一聲,謝病免跟夏國安笑著打了招呼,湊過去看夏國安在忙什麼。
“你們是不是期中考試了?”
謝病免點點頭,說,“剛考完試,今天是運動會,運動會結束就放假了。”
“運動會啊,”夏國安沒問考試的事情了,前幾次夏清辭的成績夏清辭給他看過,一直都挺穩定,他問兩個小孩,“你們兩個有沒有參加項目啊。”
“歲歲估計沒有參加吧。”
夏清辭“嗯”一聲,“小謝參加了三千米長跑。”
“誰讓你喊小謝啦,”夏國安瞅兒子一眼,這小子也跟他學著喊小謝。
夏清辭說,“小謝還拿了第一。”
謝病免:“……”
“小謝拿了第一?”夏國安很快被吸引了注意力,一直在絮絮叨叨的誇謝病免厲害,他們兩個在廚房裡忙了一會,謝病免被打發出去了。
“我一個人就行,你彆過來幫我,去跟歲歲玩去。”
夏清辭回了自己房間裡,他把作業先放回去了,桌子上有上次謝病免給他買的小怪獸,還有謝病免作曲獎贏得金牌,也放在他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