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又不是怪你,”夏清辭整個被謝病免抱在懷裡,對方粘著他不願意放開,他想直接開口,想了想又不能像平常那麼凶。
不然謝病免馬上就委屈給他看。
“你先鬆手,我去把地上清理了,等會喂你喝粥。”
他不敢讓謝病免一個人在床上喝粥,到時候要是撒一床,他估計有的收拾了。
聽說他要喂粥,謝病免才鬆開他,他把地上的殘渣收拾了,然後打開粥,在床邊端著,說,“還買的有熱雞蛋,等會最好再吃一個雞蛋。”
“不然夜裡容易餓。”
夏清辭先舀了一勺,自己嘗了嘗溫度,確定不怎麼燙,才喂給謝病免。
他一勺勺的喂,謝病免漆黑的瞳仁看著他,聽話的把一碗粥都喝完了,然後又吃了一個雞蛋。
夏清辭把殘渣扔了,還有一個雞蛋謝病免吃不下,他於是吃了,看了感冒藥的說明書,需要在飯後半個小時再吃。
還有一會時間,夜自習不講課,他坐在床邊看書,定了鬨鐘半個小時之後喂謝病免吃藥。他看書的時候謝病免就在後麵抱著他,也跟著他一起看書。
沒一會,他肩膀上一重,謝病免抱著他睡著了,他把書放下來,扶著謝病免睡在床上,給他掖好了被子。
鬨鐘響的時候,他又把人叫醒了,謝病免被叫醒有點不高興,他哄著人把藥吃了,又折騰了半天。
夜裡睡覺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他們兩個睡一張床,夏清辭感覺渾身被小火爐包裹,現在是夏天,和冬天的感受完全不一樣。
謝病免吃完藥很快又睡了,但是睡的一直不安穩,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噩夢,臉色幾乎是慘白,還總是摸自己的手腕,嚷嚷著疼。
“手腕怎麼了?”夏清辭記得之前謝病免有次睡著了也一直在摸手腕,他握著謝病免的手腕看了看,好好的,也沒有傷痕,看不出來有什麼傷。
謝病免額頭上冒出來一層汗,眼睫顫了顫,像是做了非常可怕的噩夢,一直在低聲說“疼”。
“疼。”
謝病免疼得整個人蜷縮在一起,他從來沒有見過謝病免這副樣子,喊了兩聲人,都沒有應他。
他拍了拍謝病免的後背,學著平常哄人的方式哄謝病免。
“不疼,彆害怕,你不是一個人,我還在這裡呢。”
“不疼的……”
他慢慢的拍著謝病免的後背,溫聲細語的哄著謝病免。可能是他說的話起了作用,謝病免慢慢的呼吸變得平穩,睡著的時候還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手腕。
夏清辭保持著一隻手拍著謝病免背的姿勢,慢慢地睡了過去。
他們兩個人依偎在一起,床頭燈溫暖而明亮,窗外的蟬依舊在鳴,月光透過窗戶落下來,手腕上落下來陰影,恍惚像是有鮮血噴湧而出。
謝病免生病生了三天,第三天燒自己就退下去了,到了第四天已經能活蹦亂跳了,和前一天完全是天差地彆。
“歲歲,我要去洗澡,你跟我一起嗎?”
夏清辭拒絕,他照顧了謝病免三天,黑眼圈都重了一圈,在書桌前集中精力寫作業,沒一會就困了。
他揉揉自己的眼睛,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會,打算今天休息一天,明天開始給謝病免補課。
謝病免落下了三天的課程,這三天留的卷子就有七八張,老師都不管謝病免交不交,但是他要讓謝病免都補上。
洗手間裡的淅淅瀝瀝聲沒一會就停了,夏清辭聽到了耳邊低沉的嗓音。
“困了洗漱完去睡,明天再寫。”
他確實好困,含糊不清地“嗯”一聲,自己去洗了澡,躺在被子裡立刻就困了,睡前掀了掀眼皮,發現謝病免在那裡補卷子。
他於是放下來心,很快睡了過去。
這學期的時間似乎過的格外的快,夏清辭都沒有注意到沈意什麼時候回來的,他每天宿舍教室兩頭跑,有閒著的時間都用來給謝病免講題了。
謝病免也非常爭氣,把前幾天的卷子都抽空認真寫完了,也有好好的聽他講題,到了周測的時候,謝病免脫離了倒數第一,第一次考上四百多分,超了後排好幾個吊車尾。
他之後幾天才想起來,某天臨睡前問身側的謝病免。
“為什麼生病手腕會疼。”
這幾天謝病免也沒有提,一直都覺得丟人,生病的時候對他又撒嬌又粘人,還非常的無理取鬨。
謝病免一提到生病的幾天,想要岔開話題,對上夏清辭的視線,話音又頓住。
“我也不知道,小時候就這樣,一做噩夢手腕就疼。”
夏清辭握著謝病免的手腕,看不出來什麼,他問,“是哪裡疼。”
“我媽帶我檢查過很多次了,沒有事,醫生說是心理問題,可能是噩夢影射。”
謝病免收回了手,指尖微動,“就是……很疼,但是沒幾天自己會好。”
“不用擔心,我沒事。”謝病免用唇角碰了碰他的臉,漆黑的眼底帶著淺淡的笑意,隨口說,“可能我上輩子是因為你殉情死的,這輩子傷帶進骨子裡……一做噩夢夢見了就會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