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是這四個好處加在一塊,就他目前的這個狀況來說,這其中任選一項可以說,都足夠可以打動林琅。
沈瀲秋混跡商場多年,早已養成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習慣。
提前找人調查了林琅最近的境遇,這好處給的簡直就如同是量身定製一般,壓根就不給人絲毫拒絕的理由,和猶豫的餘地。
而林琅也的確如他所料,眼神之中明顯有所心動,尤其是在他說完定製冰鞋的那一瞬間。
他的那一雙眼睛,幾乎是立刻就亮了起來,一閃一閃的散發著期待的光。
“至於你所說的第二個問題,我所要推薦的人選。”
“是紀滄殊。”
紀滄殊……這個名字剛從沈瀲秋的口中說出來的一瞬間,林琅便和黎冰一塊兒低著頭,陷入了極其認真的回憶和沉思裡。
這個名字已經消失在花滑圈內很久,仔細想想距離黎冰上一次聽到他的名字,應該都已經有將近十五年了。
他退役的時候,林琅才剛剛出生,但黎冰相信這應該也不會影響他聽說一切有關於紀滄殊的事跡。
畢竟他曾憑借著個人實力,將中國男單的成績整整拔高了一個水平,所立下的記錄直到差不多三年前,才被現如今國內男單一哥關昊打破。
17歲備受矚目升組,20歲正值頂峰突然退役。如果不是職業生涯過分的短暫的話,到現在提起他時所用到的詞彙必定是冠軍和奇跡,而不是每個人口中煙花和意難平。
光芒萬丈,極儘絢爛,而後戛然而止,乾乾淨淨的消失。
仔細想想這個比喻還挺形象,和這十幾年來紀滄殊的人生軌跡一模一樣。
他的確是林琅曾經崇拜跟喜歡過的選手,實力強勁,自從退役之後,也的確不慕名利,多少人豪擲千金的請他,紀滄殊也都不為所動。
可這也就代表著他這個人,做人做事隨心所欲,想要將他請過來當教練,成功的可能性很低。
不過沈瀲秋卻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做成這件事,畢竟他雖然離開花滑圈這麼多年,但從前的人脈卻是一直還在。
他與紀滄殊這麼多年來,也一直都有在聯係。當年紀滄殊沒有拿到奧運金牌就突然退役,心裡就一直都沒有過去這個坎兒。
所以這之後不論多少人,開出什麼樣的條件,請他去當教練一律全都被他拒絕。
就隻在老家的冰場裡,單獨輔導著他那個資質平平的小外甥。
直到去年,才忽然間想開了一樣給沈瀲秋打電話,言語之間顯然動了點要從這件事裡走出來的念頭。
沈瀲秋當時還不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直到如今回到國內遇見林琅了解了他這幾年後,才忽然間想起紀滄殊給自己打電話的那個時間點。
他應該是也看到了林琅當時被爆出來的那個訓練視頻。
“如果是他的話,這倒的確是個不錯的人選。”
稍作思考之後,黎冰終於抬起頭,對於沈瀲秋的提議,給出了自己的看法和意見。
而林琅也就在這時,與之一塊兒抬起了頭來,看著眼前的沈瀲秋,極其認真的說了一句。
“成交。”
沈瀲秋點了點頭,眼瞧著眼前的這個兩個孩就這樣確定下來,黎冰這邊也就開始打算要和國家隊那邊,上報沈瀲秋同意回國赴任冰刀設計師的事了。
“你真的考慮好,要留在國內,做國家隊的冰刀設計師了?沈氏那邊缺了你……也真的沒問題嗎?”
雖然知道沈瀲秋向來靠譜穩重,絕不是那種滿嘴跑火車不靠譜的小子。
但一想到沈家跟集團那邊,黎冰就不得不再親口問他一句,再跟他確認一遍。
可結果沈瀲秋張口就是一句沒有,將黎冰嚇得一瞬間臉都快綠了,而後才又淺笑著轉過頭來,對著他鄭重的說了一句。
“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棄沈氏,也不想要隻單單成為一個國家隊的冰刀設計師,我看上的是國內整個冰鞋製造業猶如白板一樣的空缺。”
換句話來說,他非但不是要放棄沈氏,反而是要對於自家集團的領域做出一個新的拓展。
國內的冰鞋製造產業,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巨大的空缺,早年間沈瀲秋爺爺的沈氏冰刀廠曇花一現,東北三省幾乎所有冰場用的都還是國產的沈氏冰刀。
可如今沈氏冰刀廠倒閉,全國大大小小冰場的冰刀市場,再次被國外品牌搶占。
幾乎看不見有幾個孩子腳上還穿著中國品牌的冰刀,甚至就連如今國家隊裡運動員比賽用的冰刀,很大一部分都是其他國家打造的。
作為一個商人,沈瀲秋既是盯上了這一部分的商機與空缺,同時也是發自內心的想要改變這一點。
黎冰完全沒想到,隻不過才這麼一會兒,沈瀲秋就已經考慮到了這麼遠。
站在一旁既興奮又驚訝,激動到雙手顫抖,幾乎說不出話。
隻覺得好像看見這兩個孩子在自己眼前,就已經能夠看得見中國花樣滑冰的未來。
而事到如今還站在一旁的汪遠,他背後的冰場教練,以及這一切令人發指的醃臢事情,卻險些將這個希望扼殺。
一想到這一點,黎冰就不由的緊緊攥起了拳頭,紅著眼睛,既是心疼也是生氣。
“既然這件事情已經安排完了,那剩下的就交由你們兩個自己商量決定吧。國家隊那邊我會去打招呼。”
“我這邊還有另外一件事,需要嚴肅處理,你,跟我過來!”
黎冰說著,抬手朝著林琅身邊汪遠的鼻子一直,語氣冰冷的讓人一聽就知道,他現在沒什麼好心情。
黎冰在省隊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出了名的鐵麵無私,嫉惡如仇。
今天汪遠和冰場的那位張教練落在他手裡,可以說前半生一切有關於花滑的努力,至此就全都算是徹底玩完了。
不過這也都是他們應得的。
林琅看著汪遠摔門走出更衣室前,衝著自己怒視不甘心的那個表情,有些無所謂的挑了挑眉毛。
這件事如果是真的發生在他十六歲的時候,他大概還會覺得義憤填膺,但如今他已經活到二十六歲,回來再看也就隻會覺得也就那樣。
汪遠這樣的小跟班小嘍囉,甚至都不能在他心底激起幾分波浪。
整個過程中,林琅唯一有過情緒起伏的地方,大概也就隻有在汪遠最後自食其果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