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2 / 2)

婦聯辦公室,歡聲笑語不絕於耳,叫人聽著,仿佛多麼和諧友愛的模樣。

有時候旁的辦公室過來串門,小團夥們立刻就衝上去交流,儼然一副辦公室都是他們的模樣。

對於這種排擠,黎葉版不僅不覺得煩惱,甚至覺得可笑。

這種小伎倆,對比起以前她那些動輒要人命的老對手們,真是小巫見大巫,讓她甚至有些懷念以往了。

黎葉有很多種方法悄然無聲的瓦解這個本來就不穩固的小團隊,甚至可以輕描淡寫就把人都拉攏過來。

但是,她拉攏一群廢物乾什麼呢?

這群人湊在一起自顧自說話,還讓黎葉省了不小心呢。

要不然真的摻和進來,分豬肉是一回事,另外一回事則是不僅不會對工作有任何的幫助,反而會拖了他們的後腿。

黎葉乾嘛花這個時間功夫呢?

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回去擼擼圓圓,壓榨下方方呢。

下午,午休鈴準時響起。

齊嬌幾人立刻站起來,說說笑笑就去飯堂了。

隻是,幾人走到門口,特意停了一會,大聲高呼:“哎呦,這午飯還是要一起吃才好吃,要不然一個人可真是太可憐了。”

立刻就有人接話,“可不是呢,一個人吃飯得有多失敗啊,都沒有人想和她交朋友呢。”

黎葉就站在他們的身後,聞言,跟著一笑,“可不是,都工作了十幾年,還是隻能和辦公室的同事一起吃飯,那可真是太可憐了。”

齊嬌等人:???

誰可憐?!

正待反駁,就聽到門外傳來幾道驚喜的聲音,“葉子快來啊,小蘭給咱們占了位置,打好了飯,趕緊下去。”

幾人望去,竟然是宣傳部那些眼高於頂的女同事。

不同於他們婦聯的無人問津,宣傳部可是好去處啊!工資高,受人重視,還乾的都是大事!

張光輝立刻就腆著臉笑著打招呼,“哎呦,這不是……”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毛雪蘭皺著眉頭問:“你們一群人堵在這裡乾什麼?閒著沒事乾?”

“沒事乾就挪挪,沒看堵住人了嗎?”

黎葉輕笑,“對,這幾位忙著談笑的同誌,不知道方不方便挪挪你們的尊臀,換個地方談笑?我們這些有任務的同誌可是要急著去吃飯回來工作呢。”

齊嬌等人:……

四個人被她這一番冷嘲熱諷的話說得那叫臉紅耳熱,卻還是不得不避讓開來,讓她過去。

偏偏那個毛雪蘭還嘟嘟囔囔著什麼,“葉子,你的同事是不是有病啊?大中午的不吃飯堵在門口聊天?腦子進水了吧!”

黎葉故作辯解,“不是吧,他們就是喜歡聊天,到哪兒都得聊一會。”

聞言,毛雪蘭更鄙夷了,“怪不得彆人都說婦聯就是純乾飯的廢物呢,每天都聊天去了,還能乾啥活?”

“當然,葉子,我不是說你,你們辦公室就你一個人能乾活了,”毛雪蘭還特意補充,“跟這麼一群同事打交道,可真是費心啊!”

齊嬌等人:……

他娘的,他們又不是聾子,聽得到的好吧?

不過,有介於這麼多年婦聯一直都是公認的廢物團隊,齊嬌幾人翻了翻白眼,卻愣是不敢說什麼。

人家宣傳部可是有實權的部門,要是他們得罪了這幾個人,以後做什麼活動,人家隨便卡你一卡,你都能忙到天昏地暗去。

到了飯堂,黎葉發現宣傳部幾人還真替她打好了飯。

她想給錢,人家還不收,說是當初吃了她那頓飯,總該請回去。

黎葉便不再推脫,笑著說:“怪不得是有漂亮的同誌請吃飯,這飯也格外香。”

幾個宣傳部的女同事都是老員工了,有些都是由孫子的人了,哪裡能稱得上是一句漂亮?

但是被黎葉這麼真誠地一誇,還是沒人住臉色緋紅,心情高昂,格外開心,“葉子,你這嘴呀,我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麼誇我嗬嗬。”

雖是這麼說,但是那笑容可一直沒下去。

吃著飯,毛雪蘭就先說了:“我前天回去找了好幾個人,正好就知道我前麵那個大院正好有人要買房子呢,要是你下班有空,咱們就先去瞧瞧。”

“對,我也找了幾個,剛好都在附近,晚上可以一塊去看就看。”

黎葉大喜,笑著道謝,“謝謝各位替我勞煩了,那我今天早點下班,和你們一起去瞧瞧。”

剛好租期也快到了,能趁機把房子的事情解決當然是最好的。

吃完飯,眾人各自彆回了辦公室。

有了今天中午那事,張光輝幾人看黎葉更加不順眼了,連麵子工程都不做了,直接冷嘲熱諷。

“嗬嗬,有些人以為自己多能耐呢,這麼大的事都敢接,我可是等著看笑話了。”

“不會有人以為把那些破舊文件看完,就有能耐乾活了吧?嗬嗬,就那些破文件,咱們辦公室都沒有人要去看的。”

“要是乾不好弄成一團糟,還不是我們要接手,想想就煩躁,有些人怎麼就心裡沒點數呢?自己是不是能耐人,心裡不清楚嗎?”

黎葉對此,通通都當耳邊風。

若是這些人真的如同他們所說的那般不介意,現在又為何需要在這裡冷嘲熱諷呢?

說罷,還是因為介意嘛,還是因為清除這件事情若是黎葉辦好的話,那辦公室可就沒有他們的地位了。

在他們冷嘲熱諷之餘,偷偷觀察黎葉表現,等著看她委屈到涕泗橫流,最好是乖乖給他們道歉的時候——

黎葉突然撐了撐懶腰,站起來,看著外麵的太陽,感歎道:“努力奮鬥的人生,真是格外熱烈啊!”

等著她崩潰的幾人:……

他娘的,這是在諷刺誰呢?

突然,外麵傳來了一陣劈裡啪啦的打砸聲,還有女人歇斯底裡的哭泣聲,“救命,救救我啊!不要打了,求求你,不要打了。”

黎葉頓了頓,聽出來這是個陌生的女人的聲音,立刻轉頭看去,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正踉踉蹌蹌的衝過來,後麵則是一個倒提著凳子的凶神惡煞罵罵咧咧的男人。

正打算小憩半刻的田可甜:……

她迅速站起來,似乎是想不引人注目地躲起來。

那個披頭散發的女人一看到她,雙眼一亮,仿佛見到了救世主一般,“田乾部,田乾部你救救我啊,我快要被打死了,好痛啊,求求你讓我男人不要打我好不好?我真的要被打死了!”

黎葉靜靜地聽著,聞言,立刻回想起了田可甜之前拒絕田主任的話,便知道這個恐怕就是她口中所說等待解救的被家暴的女人。

那衝進來的男人看到所有人都在看他,罵罵咧咧幾句,終究還是放下了手中的凳子,沒有當場打人,卻指著女人大罵,“你這個生不出兒子的廢物,還有臉哭?老子打你是天經地義,你竟然還不要臉鬨到外麵來了?趕緊跟老子回去,要不然老子活活打死你!”

這一番吵鬨自然引起了其他辦公室的注意,但說到底,還是婦聯的事情,他們隻是站在門口看熱鬨,沒有人出來說幾句。

反正這一年到頭,跑過來婦聯辦公室哭鬨的女人多了去了,他們一個個去說,又有什麼用?

被鬨到門上來,還被其他同事站著看笑話,婦聯的乾部們都忍不住臉色發青。

隻是,這事還真的是他們負責,不能不管。

尤其是田可甜,之前還拿著這件事情搪塞田主任呢,現在躲了,過幾天田主任就敢借題發揮,把她給剁了。

田可甜:“哎呦,陳大姐,咋又是你啊?前不久我不是給你心理輔導了嗎?你這一天天的真的是……”

他們幾人在這裡吵吵鬨鬨,還有人在旁邊看熱鬨,黎葉看鬨不不出什麼事情來,便又繼續低頭做自己事情。

不過幾分鐘,本來已經停歇下來的鬨劇就又鬨起來。

陳大姐的男人長得牛高馬大,一身腱子肉,這會兒發起火來格外駭人,“賤女人,你竟然要離婚?你一個兒子都沒給老子生,就敢離婚?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打死你!”

說罷,也不管現在就在婦聯辦公室,竟然隨手就抽起了田可甜的傘,一個用勁就打在了陳大姐的身上,邊打還邊罵,“賤女人,知道錯了沒有?知道錯了沒有?!”

田可甜尖叫一聲,立刻就躲開來,縮在張光輝旁邊瑟瑟發抖,一句話都不敢說。

陳大姐明顯就是被打慣了,這會兒已經習慣性的抱住腦袋,默默忍受,隻是聽到田可甜的尖叫聲,本來暗淡絕望的雙眸瞬間爆發出精光,拖著殘破的身體往田可甜的方向爬去,“田乾部,你不是說打罵婦女是犯法的嗎?你不是說家暴是犯罪嗎?你不是說女人也是可以站起來的嗎?你救救我啊!你快救救我啊!我不想死啊!”

那男人打得極狠,田可甜的傘骨竟然被硬生生打折,陳大姐被打得一邊痛哭還一邊掙紮著爬過來。

田可甜更加害怕了,這男人長這麼高,又這麼野蠻,要是他覺得自己多管閒事,連自己也打怎麼辦?

她可不是陳大姐,已經被打多了有了韌性,她這麼年輕一姑娘,咋經得起打?

聞言,她不禁沒有上前訓斥,還連連後退了好幾步,躲在了張光輝的背後。

張光輝也怕啊,他雖然是男人,但是不代表自己不怕被打啊!

他硬是把田可甜扯出來,惡聲惡氣威脅:“田可甜,你瘋了嗎?這是你接受的任務,你躲什麼?趕緊出去解決了!”

田可甜快瘋了,她一個柔弱無力的女子,能怎麼解決?

難道送上去替陳大姐挨揍嗎?這不是嫌命長嗎?

田可甜求助的看向其他人,“齊嬌,你一向能說會道,你幫幫我好不好?”

“文樂,你不是說你擅長調解嗎?算我勸你一個人情,你幫幫我吧?”

“求求你們,幫幫我吧,我不敢上去啊!”

然而,之前和她說好了要共同進退的幾個小團隊的同事都不約而同的避開了她的視線。

齊嬌甚至已經趁機擠出了辦公室,就怕自己被波及呢!

田可甜攥緊了掌心,隻能鼓起勇氣上前一步,想了想,又退後兩步,覺得安全了,方才勸說道:“陳大哥,現在是外麵呢,鬨著不好看!”

陳大哥冷冷地笑,“不好看?!這就是我的家務事,這是我的女人,我打我的女人乾你屁事?信不信我連你這多管閒事賤人也打?”

被公開場合大罵賤人的田可甜臉色鐵青,她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哪個知道她是公社乾部,不都是客客氣氣地和她說話?

隻是,現在情況危急,她也顧不得和他計較。

既然這男人勸不動,田可甜便就轉移了視線,對陳大姐懇切地說:“陳大姐,你說說你,都這麼大的人,咋還這麼不懂事?”

“就這麼一點小事,咋就鬨著要離婚呢?若是你不說離婚,你老公也不會打你啊!聽我一句勸,你現在就和你老公認個錯,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趕緊過去,要鬨也回家鬨,在辦公室鬨算個什麼啊!

陳大姐某種的光一點點都暗下去,嘴唇被緊緊要出了血。

鬨,這算是鬨嗎?

小事,這算是小事嗎?

她難道要被打一輩子還忍氣吞聲嗎?

陳大姐確實是忍耐了半輩子,但是今天,或許是這些旁觀者高高在上的態度惹怒了她,她突然覺得,這種日子不活了也沒什麼關係。

陳大姐眼中血絲如麻,竟然回頭衝著陳大哥吐出了一口帶著血絲的口水,還混著一顆牙齒,怪異大笑,“想我認錯?不,錯的根本就不是我!”

“陳大壯,你就不是個男人,你打死我吧,最好就把我活活打死,這樣等我死了我就變成厲鬼,我要殺了你全家!”

陳大壯一時不查,竟然被她吐了滿口的鮮血,正要動怒,就聽到了陳大姐這一番話,頓時一股寒意直竄上心頭。

但很快,他便就更加怒氣蓬勃,“賤人,你活著老子都不怕你,難道你死了老子還怕你?”

“就你這慫樣,你還要殺老子全家?老子今天就先殺了,再殺了你全家!”

說罷,他竟然猛地從田可甜的桌子上拿了一把削水果的刀,一提手,就要向陳大姐刺去……

而陳大姐不知道是沒有力氣,還是已經被嚇壞了,隻是愣愣地看著陳大壯。

周圍的人尖叫著潰逃,“救命啊,殺人了殺人了!”

尤其是田可甜,逃得比誰都快。

她可是這個調節的負責人,要是這陳大壯殺完一個不儘興,第二個豈不就是輪到她了?

張光輝也跟著跑了,一個大男人竟然嚇到哭出來,“他娘的,這男的是不是瘋了?竟然敢在辦公室殺人!”

其他單位的人本來想幫忙,但是看著婦聯一個逃得比一個快,心想,這負責人都跑了,他們急什麼?也跟著跑了。

在這一片尖叫、苦惱、潰逃中,隻有黎葉表情自若。

她猛地衝上來,趁著陳大壯晃神的時候,突然一腳踹到了他的□□,然後迅速奪走了他手上的水果刀,扔到遠遠去。

陳大壯尖叫著“嗷”了一聲就捂著□□倒下來了,臉色慘白,冷汗直冒,“賤人,你個賤人,疼死老子了……”

黎葉看了一眼自己的高跟鞋,沉吟了會,說:“對不起,我下次會注意換個鞋子。”

陳大壯:“……你他娘的還想要下一次!”

黎葉沒有和他廢話,趁他痛得動彈不得的時候,就抽出單位的毛巾,直接給他雙手雙腳綁了起來。

她打結的辦法還使用了後世非常流行的軍用打結方法,保證陳大壯無論多用力,絕對不可能從這個繩索中逃脫出來。

黎葉蹲下身,問陳大姐,“大姐,給你叫救護車嗎?”

陳大姐整個人都是愣住的,傻傻的看向黎葉,像是在看什麼突如其來的救世主,隻覺得她整個人都在發光,“……你救了我?有人救了我?我得救了是嗎?”

黎葉平靜地重複,“對,你得救了。”

就這麼一句話,陳大姐的眼淚就流了出來,那雙頹廢的絕望的瘋狂的眼眸仿佛被點起了火,星星點點,竟然慢慢亮起來。

瘋狂被平複,湧上來的隻有無上的謝意,“謝謝你,謝謝你,你救了我,我以為我會被活活打死!”

陳大姐緊緊地握住黎葉的手,仿佛在抓著自己的救命稻草。

一向厭惡陌生人觸碰的黎葉反握回去,力道同樣很大,像是要把她冰冷的恍若死人一般的雙手溫暖,“是的,你得救了。”

陳大姐愣怔了片刻,緊接著,竟然握著黎葉的手,失聲痛哭起來。

哭聲淒厲,卻又充斥被救贖的希望。

一場即將爆發的殺人慘案竟然就這麼被消解了。

本來正奪命狂奔的眾人都愣了,搶著衝出去的腳步欲抬不抬,分外搞笑。

這時,聽到消息的田主任終於從辦公室衝了出來,“咋回事?!一個家暴調節案怎麼就鬨成這樣子!”

尤其是得知陳大壯竟然意圖當眾殺人,而除了黎葉外,竟無一人上前搭救,田主任差點沒有暈過去。

看了眼那幾個看熱鬨的,不是自己的辦公室,不能罵人,她便把所有的憤怒傾斜給了田可甜,“田可甜!你怎麼回事!前天你就和我說要跟進,這就是你所謂的跟進?不僅沒有調節,還鬨到了持刀殺人的份上?我就是讓頭豬去調解,也不至於鬨出現在這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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