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隻有十幾秒,按下播放鍵，嘈雜的電音傾瀉而出，現場燈紅酒綠。
拍攝者的角度很刁鑽,應該離得較遠，用手機錄像拉近的鏡頭,畫麵還有點晃動。
顧嘉煜的粉毛在視頻中很顯眼，畫麵有點模糊,但能辨認得出是兩位主角是顧嘉煜和賀琛。
視頻中，顧嘉煜拉著賀琛的袖子卻被賀琛掙開，出現了個工作人員不知道說了什麼，賀琛和那人一起離開。
遠距離拍攝又在喧鬨的酒吧肯定聽不見兩人的對話，但不妨礙有人帶節奏。
【太惡了吧,粉毛是蹭熱度還是倒貼啊】
【昨天還覺得他們倆有點好磕！沒想到是這樣的,這麼上趕著,惡心】
【好好的一個人不能獨立行走嗎？】
【合著綜藝裡都是演出來的，私底下是顧嘉煜在倒貼】
【艸！有新爆料,粉毛上綜藝是背後有金主捧，頂其他藝人的名額,想捆綁賀琛蹭熱度】
【我覺得也是,他和賀琛是同公司的,你們細品】
【頂替也太惡心了吧,長得那麼好看，心機這麼深】
【長得好看才作妖，背後還金主,這不就逮著同公司的藝人吸血嗎,糊咖滾啊】
顧嘉煜沒看完,夏知聲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熱搜看見了？”
顧嘉煜應了一聲,夏知聲又問。
“視頻怎麼回事？你倆吵架？”
“不是，誤會。”
顧嘉煜肯定不能說是因為騷擾賀琛被討厭了，他和賀琛的對話除了他們倆沒彆人知道，而且賀琛臉皮薄，就算被問到也會找借口搪塞。
夏知聲也就順帶一問，並不關心視頻怎麼回事。
“行吧，視頻倒沒什麼，比較好澄清，就是……”
“你背後沒金主吧？”夏知聲不太確定的問了一遍。
顧嘉煜被問懵了，“姐，我去麵試那天你也在場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夏知聲重新組織了下語言。
“我當然知道你是麵試上的，就是……節目組聯係我了。”
顧嘉煜：“？”
“節目組問公司打算怎麼處理，還說會配合我們的。”
先不說顧嘉煜目前就是個小十八線，藝人被爆黑料，公司發通告澄清很常見。
但顧嘉煜不是常駐嘉賓，又是新人，正常節目組為了避免被牽連，可能會剪掉對方的大部分鏡頭。
反正隻是新人，黑料是真是假不重要，降低黑料對綜藝帶來的影響才是關鍵。
夏知聲接到節目組的電話時，已經在想要怎麼商談，儘量讓節目組保留一些鏡頭，結果節目組說的卻是——
“會配合公司做澄清！”
夏知聲都要以為自己出幻聽了。
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過了好一會，夏知聲才說。“算了，不用糾結。公司查出一部分水軍賬號，應該是有人借這個視頻踩你。”
“你在學校不受影響吧？”
“沒事。”
“好，等處理好再告訴你，先不要發微博。”
“知道了，謝謝夏姐。”
掛了電話，顧嘉煜點開微信給朋友和同學們回了微信，都是平日裡關係還不錯的，自發組織校園群的同學幫顧嘉煜澄清。
但沒有什麼證據，一發評論就石沉海底。
顧嘉煜昨晚沒看手機，看群聊記錄還有人替他辯護到淩晨一兩點，回複了同學們的微信後，他又收到了夏知聲的微信。
【有和賀琛的聊天記錄嗎？】
聊天記錄當然有，就是不太適合公開。顧嘉煜知道夏知聲是想借兩人的聊天記錄打破關係不好，蹭熱度的謠言。
但他和賀琛的聊天記錄……
大部分都是他單方麵的逗趣賀琛，真發上去隻會像是坐實了熱搜的黑料。
顧嘉煜打字回複了‘沒有’，夏知聲可能是在忙沒有再回複，顧嘉煜和同學們去上課了。
*
顧嘉煜穿過來兩個月，是在節目上才知道簡白和他一個學校。
第一次碰麵還是在綜藝麵試，在那之前他沒見過簡白。但今天好巧不巧，剛走出教室幾人就撞上了。
“顧嘉煜。”
簡白看見顧嘉煜就立刻喊住了他。
“你剛剛是看見我了吧？”
顧嘉煜麵無表情地看著簡白。
“今天的熱搜，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相信你不是那種人，視頻肯定有誤會吧。”
簡白早在樓上就看見顧嘉煜，特意拉著幾個同學想來嘲諷他，又一副替他著想的作態。
“他連解釋都編不出來，你還替他說話。”
簡白的同學掃了顧嘉煜一眼，不想承認自己被顧嘉煜的長相驚豔到了，冷著臉嘲諷道。
“他都不想搭理你，明顯是你不夠紅，他才不想和你做朋友。視頻裡他可是主動拉著賀琛，這已經足夠說明他有多勢利眼。”
“你彆胡說，嘉煜不是這樣的人。”簡白小聲地替顧嘉煜辯解。
顧嘉煜懶得看他惺惺作態的表演，“麻煩直接去明揚樓一樓第三間活動室。”
“那是哪裡？”老大和三兒一臉茫然地看著顧嘉煜。
“表演社。”
簡白臉色一陣紅，身邊的兩個同學一聽就來氣，“糊咖多作妖，連說話都陰陽怪氣。”
“就是啊，扒著賀琛炒熱度，這個熱搜上的高興嘛？”
“特意攔住我是想問這個？早說呀！”顧嘉煜勾唇一笑。“高興，特彆高興，所以可以讓讓，彆擋路嗎？”
“你……”
“傲氣什麼？你不也是上趕著，人賀琛理你嗎？”
“我上趕著？”
顧嘉煜往前走了一步，戴眼鏡的青年瞪著他，“難道不是嗎？”
“那你們現在又再做什麼？”顧嘉煜眨了眨眼。
老大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明白了！這叫反向操作，故意吸引我們嘉煜的注意，都堵到跟前來了。”
“就你個小糊咖，誰他媽要上趕著了，我們是跟著簡白過來的……”
話沒說完，老三打斷他。
“噢，原來是簡白上趕著了。”
簡白咬牙忍住罵人的衝動，老三像是沒看見他們氣到漲紅的臉色，對另外兩人說。
“行吧，那你們倆不上趕就麻煩讓一讓。”
兩人被老大和老三堵得說不出話，僵持了一會，老大性子急，撞開了兩人。
“他們閒著，我們可不閒。彆在這浪費時間，走了。”
“啊！都十二點了，我的小龍蝦還有嗎？”老大一臉怨懟，“都怪他們，浪費時間。”
Q大二食堂每周五會做一次小龍蝦，味道還挺好，比外麵小吃街的都好吃，每到周五都很多同學奔著這道菜去。
老三的肚子配合地叫喚，想到沒有小龍蝦整個人都消沉了，結果接了個電話瞬間活力四射。
“老二說打了兩份，在食堂等我們。”
“真的嗎？快快快！！老二管不住嘴，等太久他就自己吃完了。”
顧嘉煜被說得也餓了，跟上了他們的腳步，到了食堂想起來給趙宵然發了個微信。
【下午我不過去了，有空再請學長吃飯。】
趙宵然又問了他兩遍，還問顧嘉煜是不是因為熱搜才不來的，顧嘉煜隻能推脫說學校有事。
回絕了趙宵然後，顧嘉煜戴上手套，和舍友們開始爭小龍蝦大戰。
期間有幾個女生頻頻往他們這張望，直到他們吃完午飯準備離開，幾名女生互相推鬨。
“都怪你，要不然還能拍個合照。”
“怪我做什麼，你自己也不好意思。”
“我、我還沒準備好。”
顧嘉煜和舍友們走出食堂，正商量著中午是去校外找個飲品店打遊戲，還是要回宿舍午休。
“我都行。”顧嘉煜拿出手機發現有一條未讀的消息。
【不是要過來？】
發微信的是賀琛。
顧嘉煜昨天問趙宵然時，還特彆叮囑趙宵然彆告訴賀琛。
【下午有事，我就不過去了】
消息剛發過去，很快又收到賀琛的回複。
【因為熱搜？】
顧嘉煜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複，但確實有這個原因，不完全是因為黑料，隻是兩個人都在熱搜上掛著，他現在去Z大太顯眼。
沒等到顧嘉煜的回複，賀琛又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是一個位置分享。
【二樓，出電梯左手第三教室】
顧嘉煜：“……”
*
下午第一節下課後，顧嘉煜去了Z大。
他到的時候，賀琛已經在約好的地方等他，趙宵然遠遠地就和他打招呼。
“小學弟，我還以為你不來了。”趙宵然帶著點抱怨，“我問你三次都抵不過賀琛主動邀你一次。你這太傷我心了。”
顧嘉煜笑了笑，“抱歉！昨天那麼晚還打擾學長。”
“跟我那麼客氣乾嘛。”趙宵然不太在意的擺擺手。
顧嘉煜又道：“晚上一起吃個飯？感謝學長幫我照顧麥芽糖。”
照顧麥芽糖？
賀琛眉梢一挑，就聽趙宵然道。
“我還挺喜歡麥芽糖的，半點不認生，還給人rua。”
“你幫他照顧小橘貓？”
賀琛不知道這件事。
聽到他們倆提，才知道兩人私下關係似乎不錯。
趙宵然是個話癆，什麼都能叨，但照顧麥芽糖這件事，他沒聽趙宵然說過。
“對啊，周五那天你不是回家了嗎？小學弟說第二天要去錄綜藝，我正好看見小學弟發朋友圈，就把麥芽糖帶回宿舍，舍友們還很喜歡麥芽糖。”
趙宵然說完又道。“我以為你知道的，小學弟沒和你說過嗎？”
顧嘉煜以為趙宵然說過，或者說顧嘉煜沒考慮過趙宵然會不會把這件事告訴賀琛。
因為他本人不可能去說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