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在一起。”
顧嘉煜話音剛落, 賀琛就走了進來。
“隻是朋友。”
顧嘉煜不甚在意地看了他一眼，又解釋了一句。
【茶茶在騙人，我不信。】
【茶茶是在說反話, 懂的都懂】
【肯定是現在還不能公開, 沒事我們理解】
【我也不信，茶茶肯定在說氣話, 賀哥快哄哄！】
看著彈幕們開始自我安慰，顧嘉煜伸手勾住了“隻是朋友”的賀琛, 動作親昵, 同他十指相扣。
賀琛好笑，視線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
嘴上否認兩人的關係，手倒是誠實地纏著他不放。
“小煜, 這個回答粉絲們不買賬, 這邊建議你重新回答。”主持人跟著彈幕起哄。“我們隻是聽肯定的回答哦。”
藝人談戀愛是必須向公司報備, 就算要公開也得和公司商議後再決定。
在戀情公開前簽下的代言如果因戀情曝光造成損失，甲方公司是可以追責相應的違約賠償。
顧嘉煜很明白這一點。
他們又是今天才剛在一起的，都還沒來得及向公司報備。
但cp粉其實也不在意真的假的。
他們就是想嗑糖，哪怕顧嘉煜敷衍幾句，不明確否定, 他們都能拿著放大鏡嗑糖。
賀琛沒說話, 任由顧嘉煜玩著他的手指, 漆黑的眸子看向顧嘉煜, 無聲地問。
——怎麼不答？
早在幾個月前, 賀琛就已經著手準備, 也同夏知聲說過了。
連他母親都特意打了視頻電話來問, 作為公司老總的賀父當然也知道。
為了今晚的告白, 賀琛做了很多的準備。
包括公開之後的發展路線。
這些全都在賀琛的考慮中, 他想和顧嘉煜無所顧忌地在一起，那一定不會讓任何事乾擾到他們的戀情發展。
隻不過，他沒還沒來得及告訴顧嘉煜。
而什麼都不知道的顧嘉煜開口否定兩人的關係，賀琛也能理解，但……
沒在一起偷偷摸摸就算了，現在都在一起了怎麼還不能正大光明？
顧嘉煜不知道賀琛在想什麼，抬眸就對上他委委屈屈的表情，頓了頓，補充了一句讓cp粉們比較有遐想空間的話。
“關係很好的朋友。”
顧嘉煜握緊賀琛的手，還傾身去吻賀琛的臉頰，學著賀琛的無聲回答：
——也是男朋友。
直播結束後，賀琛也就回自己房間了，他明天要進組，行李還沒收拾好。等他忙完才去洗澡。
看見顧嘉煜給他發的微信，已經是五分鐘後。
簡短的兩個字。
【開門。】
視線轉向緊閉的房門。
賀琛不確定顧嘉煜還在不在門外，但還是朝著房門走去。
此刻。
顧嘉煜沒等到回複的顧嘉煜正倚在門上。許敬恒和顧夕念都回房，顧嘉煜擔心被他們聽見，連門都不敢敲。
他準備再給賀琛發一條微信。
門忽然被拉開，顧嘉煜慣性向後倒去，正好跌入賀琛的懷裡。
“你……”
賀琛一句話沒問出口，顧嘉煜速度飛快，推著他進門，又將門關上。
還獻寶似的將懷裡的酒遞給賀琛。
“哥哥，喝酒嗎？”
賀琛：“……不喝。”
顧嘉煜坐在桌前，拿出玻璃杯，將醒酒器裡的威士忌倒進寬口玻璃杯裡，幾個小冰塊浮了起來。
他低頭喝了一口，冰涼的酒液入喉，嘴唇上都沾著水光，看上去潤澤誘人。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顧嘉煜洗完澡後換了件寬大的t恤，隨著傾身向前的動作，領口被拉開，白皙的肌膚一覽無餘。
“哥哥真的不喝？”
顧嘉煜微微勾唇，故意晃了晃杯子。
得到賀琛拒絕地回答後，又愜意地喝了一口，還放起了舒緩的音樂，就好像真的隻是來喝酒的。
但也隻是好像。
以賀琛對顧嘉煜的了解……
“有事？”
顧嘉煜眨了眨眼，單純天真地眸子看著賀琛，“沒事不能過來？”
“哥哥好無情，晚上還說喜歡我，現在又問我來乾嘛。”
“好吧。哥哥喝一口我就告訴你。”
賀琛不上當，靜靜地看著他演。
顧嘉煜酒量不太好，也不嗜酒，很少會主動喝酒。賀琛猜測他是不喜歡酒後暈乎乎的感覺。
可以肯定，在喝酒這件事上，顧嘉煜是很克製的。
那麼，顧嘉煜半夜摸進他的房間，不可能是為了喝酒。
“喝嘛？”
顧嘉煜眼巴巴地看著他。
賀琛接過顧嘉煜遞過來的杯子，很給麵子地喝了一口。
也隻是一口。
玻璃酒杯上反著光，隨手擱在桌子上，他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
“想灌我？”
顧嘉煜被戳穿了也不尷尬，笑了笑，起身順勢坐在他的腿上。
是麵對麵的姿勢。
一手搭在賀琛的肩膀上，另一隻手握著酒杯，動作曖昧。
頂著賀琛的視線，顧嘉煜慢悠悠地將酒杯往口中送，下一秒唇瓣貼上了賀琛的嘴唇。
小心翼翼地將酒喂給賀琛。
第一次喂酒，經驗難免不足。
琥珀色的酒從嘴角滑落，順著下巴一路向下，沒進了衣服裡。
醇厚的威士忌入喉，清爽的口感還帶著不太濃烈的芳香，隻是一小口就讓賀琛暫時忘乎所以。
屋外淅淅瀝瀝下起小雨，屋子裡的兩人隔絕了外界，隻剩下彼此深淺的呼吸聲。
一吻結束。
“哥哥還喝嗎？”
顧嘉煜眸子蒙上一層水霧，臉頰微微泛紅，淺色的瞳眸映著星輝，引著賀琛深陷沉淪。
賀琛的“不”字還沒出口，顧嘉煜貼上他的唇瓣，將剩下的話堵了回去。
秒針繞著中心點走了一圈又一圈，細雨打著節拍，落在屋簷上，樹木上，草地上。
屋外灼熱的氣溫被雨水衝刷，夾雜著微風，枝葉輕輕擺動，樹影倒映在窗簾上。
兩人已經從沙發上轉換更大的陣地。
顧嘉煜抬手抽掉賀琛的腰帶，浴衣瞬間散開，顧嘉煜眼角映著得逞地笑意。
沒等他有下一步動作，兩隻手被賀琛圈住。
“還想乾嘛？”
賀琛的嗓音低啞，呼吸落在耳畔，顧嘉煜的心臟不可抑製地跳動起來。
“不乾嘛。”
顧嘉煜無辜地眨了眨眼，“隻是想知道哥哥……行不行。”
“哥哥作為我的男朋友，總該履行下應儘的義務。”
賀琛將人困在自己身下，好氣又好笑。
“什麼義務？”
都快一點了，顧嘉煜不在房間裡睡覺，故意跑來撩撥他，還騙他喝酒。
套路還挺多。
“都是成年人了，哥哥就彆裝純，你要是累了，我來也可以。”
“又激我？”
知道是激將法，但也沒有哪個男人能接受被人嘲不行，對象還是自己的伴侶。
“管用不就行了。”
然而，下一瞬賀琛就鬆開他。沒等顧嘉煜反應，他已經離床好幾步遠。
“這招不管用。”
見賀琛反應那麼大，顧嘉煜低低笑了一聲，他從床上坐起。
視線緊隨著賀琛，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他，並當著他的麵——
神色淡定地脫掉身上的t恤。
瑩白的燈光下，幾近瓷白的皮膚晃得賀琛有幾分眼熱。
“我隻是來借個床，哥哥是不是太緊張了。”
他的話賀琛半句不信，借個床需要脫衣服？
“哥哥打算今晚都不上床嗎？你的機票是明早的吧。”
賀琛不說話。
顧嘉煜又道：“我和男朋友睡覺不行？”
“我想哥哥抱著我睡。”
賀琛受不了顧嘉煜撒嬌，隻好道。
“你把衣服穿上。”
“好呀。”
顧嘉煜撿起衣服，一臉乖巧的看著賀琛，“哥哥幫我穿。”
眼睛亮閃閃的，看上去單純無害，令人不忍拒絕。
賀琛猶豫了下，接過衣服，由於顧嘉煜在他這“前科”太多，即便沒拒絕，但也沒有完全鬆懈。
“坐好，彆動。”
顧嘉煜乖乖坐好，眼角彎彎，像個剛睡醒又等著家長幫他穿衣服的寶寶。
賀琛一點點靠近，顧嘉煜安靜不動。
等他走到床邊，顧嘉煜忽然站了起來，往前一撲。
賀琛下意識將人抱住。
顧嘉煜的笑聲飄在他耳邊。
“抓到哥哥了。”
賀琛才反應過來又被顧嘉煜騙了，他擔心顧嘉煜摔著，接住他是下意識的動作。
隔著輕薄的浴衣，顧嘉煜的指腹有意無意擦過他的胸口。
另一手緊緊勾住賀琛的脖子，不給他扔下自己的機會，眼神是明晃晃地勾引。
“哥哥，下雨了。”
他的聲音很輕，呼吸灑在賀琛耳畔。
雨都不知道下了多久，經顧嘉煜這麼一提醒，賀琛才注意到窗外，
連帶著室內的悶熱都被雨水衝刷掉，屋外的花香被風送進屋子裡，混著泥土的氣息。
清新又令人著迷。
“我最喜歡下雨天了。”
顧嘉煜的語調平靜。
好似隻是在談論天氣，可手上的動作卻和他的語氣相反。
“哥哥是喜歡雨天還是晴天？”
他是故意的，可那雙淺色的眸子透著無辜。
強烈的反差刺激著賀琛的神經，手指攥緊，腕上的青筋暴起。
“哥哥，你仔細聽。”
呼吸逐漸沉重，大腦異常清醒，顧嘉煜的每一句話都刻在他的腦海裡。
“連雨滴落下的聲音都這麼曖昧。”
察覺到賀琛呼吸片刻停滯，顧嘉煜的動作更加大膽，
“顧嘉煜，是你先招惹我的。”
賀琛自以為的恐嚇，反勾起了顧嘉煜的惡趣味。
他不以為意，虎牙蹭過賀琛肩膀的皮膚，沒有用力咬下，不輕不重地擦過肩膀的肌膚。
“所以，哥哥什麼時候回應一下我的招惹。”
下一瞬。
顧嘉煜被推到。
他滿眼好奇地看著賀琛，漂亮的眸子一瞬不眨盯著賀琛。
冰涼的吻落下，碾過顧嘉煜緋色的唇瓣。
動作不算溫柔。
“先說好，是等價交換。”
如同遲鈍濃重的烏雲，緩慢遊走在廣闊的天空中。
直到閃電撕開烏雲溫柔偽裝，被裹在雲層中的悶雷發出轟鳴，伴隨著豆大的雨滴，鋪天蓋地壓了下來。
紫色閃電劃過空中，瞬間照亮整棟房子，下一瞬又回歸黑暗。
屋外的玫瑰被炎熱的天氣奪走水分，渴求著雨水的親近，而當豆大的雨滴落下，玫瑰卻被砸得發懵。
雨越下越大，淅淅瀝瀝，停在每一處可以降落的地方。
顧嘉煜隻聽見自己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跳聲，手腕被桎梏，掙脫不開。
裝著威士忌的玻璃杯還放在桌子上。
窗外的月光照進，玻璃杯泛著清冷的光，孤零零的，無人顧暇。
……
牆上的分針悄悄轉了一圈半，又再次回到原點。
“該說等價交換的事。”
賀琛的聲音像是穿過雲霧，隔了幾秒才落在顧嘉煜的耳畔。
“什…麼？”
“我儘到了男朋友的義務，你是不是也該儘責一點？”
顧嘉煜沒聽懂，隻是緊緊攥著賀琛的手指，汗濕的碎發被輕輕吻過，帶著些許安撫的意味。
“鬆手。”
顧嘉煜晚上沒喝多少，但此刻卻有醉酒般的感覺。
暈乎乎的，還有點不知所措。
屋外的雨滴轉小，濃烈的愛意不減，它依舊親吻、擁抱著隻屬於它的玫瑰。
“哥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