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善後(1 / 2)

顧元微的到來,張泉心中有數。读零零小说

隻是令張泉想不到的是,顧元微會如孩童般懵懵然又殷殷期盼的望著她,問她,若她是她,若她傾心之人遇到今日之事,她會怎麼做。

張泉不回答,因為這種加假設不會成立。

顧元微垂下眸,顯得有些失望。不過立刻她又揚著笑容,從如寶手中拿走酒壺,親自給張泉斟酒。

張泉受得坦然。

如寶倒有些看不過眼,被顧元微一眼警示,緊閉上了嘴。

“張姨,您為何留在顧家?”

顧元微稱呼的變化,引得認真吃喝的張泉抬頭看了她一眼,“你母親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效命十年,還她這份大恩。”

“這十年,是張姨您自己提的吧?母親不是那種挾恩求報之人。”顧元微這話說得很溜,猶如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挾恩求報”張泉聽顧元微說這四個字時,眉頭不由地皺了一下,然後馬上鬆開。

顧元微卻捕捉到了這一絲異樣,笑眯眯的說道,“母親已經去了,張姨需要報恩之人也隨之消失。”言下之意,你怎麼還在顧家留著呢?這是在報恩給誰?沈墨麼?為什麼不是母親唯一血脈的她呢?

張泉畢竟是武人,儘管比一般心高氣傲、眼高於頂的高手處事圓滑,可她終究是個武者,不擅人心,實在比不得顧元微這種修煉成精的。

顧元微寥寥數語,仿佛什麼事情都沒說,卻句句有攻心之效。

“張姨,天色不早了,元微就不打擾了,明日一早,還有勞您送他回來因寺。”

張泉點了點頭,起身送顧元微出門。望著漸漸消失在夜色裡的身影,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她留在顧府固然是彆有目的,但是顧恒對於她的好,令她總是有些心生愧疚。而沈墨的所為,她實在難以苟同。既然如此,倒不是幫這孩子一把吧。搖頭輕歎道,“顧姐你這女兒,也不知她所言是無意還是......嗬,若真是如此,青出於藍呐......你該欣慰。”說著轉身回屋,進了內室。望著一封還未封口的信思索了一陣,然後抽出其中的信箋引火燒了,又提筆寫了另一封信,待墨跡乾後,折好放入信封內,封口。

如寶伺候著顧元微洗漱,實在忍不住問了句,“小姐,你與張總教頭說的話,奴才明明聽得懂,卻總也想不明白。”

“不明白就好。”

“啊?”

“不早了,你也去歇息吧。”顧元微並不打算回答如寶。

“哦。”

顧元微靜靜的躺在床上,回想起剛剛與張泉所談,覺得沒什麼疏漏。

張泉與如珠如寶不同,她不能跟她來硬的,而且“顧元微”向來的溫軟性子,不能變化得太多,令人生疑。甚至今日之舉,這麼拆沈墨的台,她都必須找個借口,情之故。人嘛,一旦陷入情網,總會做些意外之舉,應該可以解釋她要她對沈墨陽奉陰違的緣故。

隻是令顧元微意外的是,難道,沈墨真是挾恩強留了張泉?這倒是好事,張泉有武者常有的重情義的特點,若她能好好利用這點,讓她唯自己所用,那就更好了。

顧元微不由露出了一抹淺笑,又忽然凝固。她對於喬暮陽的維護,必然會傷了沈墨的心。沈墨對她的好,她自然是銘記於心的。隻是,沈墨習慣於支配顧元微的人生,“顧元微”也習慣於聽從父命,可是她卻是做不到。尤其是在終身伴侶這件事情上,她必須要有足夠的主導權,這一點,她是絕不會讓步的。

顧元微昨夜是宿在墨淵堂的,喬暮陽則宿在了玉清軒。

比之玉清軒的溫暖如春,墨淵堂雖然也燒了地龍,可過於開闊的屋子,還是讓畏寒的顧元微覺得不夠暖和。穿戴整齊後,就抱著手爐不撒手了。

“瑾瑜起了麼?”顧元微問正在為她梳頭的如珠。

“回小姐,瑾瑜小姐半個時辰前就起了,如寶去伺候的,這時候如寶已經回來了,正在外間看著人擺早點。”如珠頓了頓道,“瑾瑜小姐也在外頭候著。”這後半句話,就顯得生硬了些。

除了如珠如寶,也就張泉知道“瑾瑜小姐”就是喬暮陽。

為了讓一切看起來滴水不漏,伺候身為“女性”的“瑾瑜小姐”梳洗的任務自然就落到了如寶身上。當然,實際上,如寶過去的時候,喬暮陽早已梳洗妥當,隻等如寶送水來洗把臉就可。而如寶也就是站在離內室遠遠的門後,當著門神而已。

事到如今,如果兩人還沒有弄清楚喬暮陽在顧元微心裡的地位,那才真是蠢笨如豬了。

顧元微從內室出來的時候,如寶還指揮著彆院幾個二等侍從擺著早點。一碟碟小巧精致的點心,把偌大的八人圓桌擺得滿滿當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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