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心被關入柴房的當晚,便自縊了。
這更加劇了顧元微對於喬暮軒此事的懷疑,在顧元微看來,縱然她有錯,可她卻也是受害者。喬暮軒連麵都不願見,顧晨忙著照顧喬暮軒,顧元微也見不到。
她心中有氣,脾氣一上來,扔下一句“我會負責”,帶著喬暮陽回了顧府。
次日,兩家的婚事便被大肆宣揚起來,滿臨江府人儘皆知。
相較於顧元微的事不關己,喬暮陽的平心靜氣,顧府上下,安安穩穩的準備婚事。
喬府夫婦暗地裡卻是愁眉不展。
自那日之後,喬暮軒終日躲在房門緊閉的屋內,整夜整夜的夢魘纏身,時而尖叫,時而哭泣,日夜不息。
短短數日,形容枯槁,仿佛一個失了魂魄的木偶人。
顧晨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在外頭,卻還要強顏歡笑。
顧晨本不想把事實真相告訴妻主喬品言,奈何喬暮軒的行為太反常,喬品言逼問之下,隻得直言相告。
喬品言跌坐在座中,呐呐良久,才道,“這......這真的行麼?沈墨此人......若蔣忠才是猛獸,那他便是那殺人無形的沼澤啊,若被他發現我們找了顧元微做了替罪羊......”
顧晨哭紅了眼,“那你說怎麼辦?讓軒兒給那個能做他祖母的人續弦麼?那蔣忠才什麼人?要不是軒兒替顧元微受過,說不定此時,沈墨正在跟蔣忠才拚命呢,我可憐的軒兒啊......”說著便哭嚎起來。
“輕點,輕點。”喬品言急忙捂住顧晨的嘴巴,“你確定顧元微毫無所知麼?”
“是,你沒見顧元微也碰......”顧晨說著忽然噤了聲,軒兒一夜之間被兩個人給......這種丟人的事情,往他向來行事狠辣,卻也說不出口。
喬品言也頓覺難堪地沉默了下來,“千萬不能有任何風聲透露出去。”
“放心,蝶心我已經處理了,至於夢清、夢靜......我也會儘早處理掉的,但必須等軒兒好些才能......不能再節外生枝了。”
“是啊。”
“大人,老爺,公子又病發了,你們快去看看把。”喬品言的親信在門外謹慎地說道。
兩人匆忙趕去,未進菀院,就聽到了喬暮軒已然嘶啞得不像人聲的嗓音,尖叫著。
顧晨忽然駐足,一把拉住喬品言,“夫人,您彆去了,奴去便好,父子兩說話,也方便些。”
喬品言沉思過後,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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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晨一進門,就見到喬暮軒扯著淩亂的長發,縮在床上角落裡。
“軒兒......”顧晨望著不成人形的喬暮軒,痛入心扉。
“出去,統統給我出去,都給我出去,我不要見你們,誰都不要見,出去!出去!出去......”
這是他第一個孩子啊,這是把他從失寵中重新救贖的那個孩子啊。他那張完美的小臉,集齊了他與妻主的所有優點,比之喬暮陽,更加耀眼奪目的孩子。
可怎麼會這樣......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該死的,這種事情,怎麼可以落到他的骨肉身上?
“你就不怕你做的惡,都報應在你的孩子身上麼?”顧晨腦中,忽然竄起這樣一句話。他雙手驀然緊握,眼眸一沉,冷冷道,“都出去。”
嗒——地一聲,門驟然闔上。
顧晨猛的幾步上前,一狠心,把喬暮軒拖到了地上,一手高高抬起,重重落下。
啪地脆響,喬暮軒的哭喊尖叫聲,驟然停歇。
他睜著一雙木然的眸子,無神地望著顧晨。
顧晨緊緊扣著喬暮軒的肩膀,指甲幾乎要摳進喬暮軒的肩胛中,“你若舍得下你那個表姐,你現在就給我去死,彆在這裡給我丟人現眼。”
“到時候,你那心心念念的表姐,便隻會沉醉在你大哥的溫柔鄉裡,根本就記不得你。”
“你知不知道,蔣忠才那個禽獸,她看上的是你表姐,你卻是為你表姐受了這份罪。”
“你哭啊,你再叫啊,讓所有人知道,你是讓那個禽獸給糟蹋了。”
“你想死,還是想做那禽獸的續弦,還是要做你表姐的嫡正元夫,你自己好好給我想想清楚。”
顧晨咬著牙,把喬暮軒狠狠推到地上,便頭也不回地推門走了出去,卻在門關上之後,靜靜的站在原地,任刺骨寒風,呼呼地從衣領間灌入。
久久的,菀院沉浸入許久未出現過的寂靜中。
顧晨絕望地流著淚,正欲狠心離開,一道淒厲如夜梟的嘶吼聲,忽然從喬暮軒的房中傳出。
“軒兒......”
顧晨驚慌轉身,破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