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求旨(1 / 2)

顧元微病歪歪的躺在榻上,任由三位太醫一同為她診脈。du00.com

眼看著每個太醫臉上都有股說不出的凝重,她微微提起的心,也算是真正放下了。心想著,回去得好好問問喬暮陽,給她吃的藥丸是什麼東西,讓她的心律緩得像是要停止了似的。

三位太醫問了些近日的飲食起居情況,說了些客套話,也就告辭了。

顧元微自然不會留他們,知道他們這是急著去向皇帝回話呢。

引著顧元微進殿的宮人是個與十多歲的小姑娘,中等身材,圓臉,眼睛不笑的時候也微微彎著,看著十分喜氣。

這會兒正指揮著幾個等級更低的宮人,讓他們搬著冰盆放入殿內四角。

“郡主可覺得悶熱,要不再多放幾個冰盆納涼?”她湊到顧元微跟前,笑眯眯的殷勤問著。

“不用麻煩管事了,這樣正好。”

小姑娘樂嗬嗬的笑著,“郡主折煞奴才了,奴才福新,哪是什麼管事,您喚奴才名字就好。”她說著話,手裡還拿著把團扇,一下一下不輕不重的給顧元微扇著風,“郡主逢凶化吉,隨金海國使臣回國,一路勞累了,要不您先歇會兒?”

顧元微這會兒裝著病,見人這麼說,自然是從善如流地點了頭,可不一會兒又皺著眉頭搖了搖頭,“想必聖上也有話要問,我還是再等等。”

顧元微說著話,便坐了起來,改成半坐半臥地靠在榻中,“我在臨江府便聽說,今年的中秋宴辦得比往年更盛大些,可是真的?”

“可不是,還邀請了許多王公貴族家中的貴公子呢。”

“哦?莫不是為兩位還未成婚的皇女挑夫婿?”

福新樂嗬嗬地看著顧元微,“郡主雖是遠在臨江府,卻是一猜一個準呀。”

顧元微仿佛渾然不知福新正在有意無意地打量著她,驕傲地笑著,對自己猜得這樣準還很高興的樣子,“這是自然,九皇女可是我的親堂姐,我自然關心著。”繼而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唇而笑,“倒不知,這京城的貴公子,又會是何等風采。”

福新聽顧元微這一說,打量的視線減淡了些,“郡主身份尊貴,若是看中了誰,也可以讓聖上指給您嘛。”

顧元微隻做羞赧的垂著頭不說話,福新則笑得更加樂嗬,作勢把自己嘴巴上一拍,“瞧奴才說得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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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兒,這是真的麼?是真的麼?真是微兒回來了,不是我聽錯了?”

金瑞霖下了早朝,來向其父皇貴君沈硯請安。誰知,剛踏入殿內,就被人重重掐著手臂動彈不得。她抬著一雙華貴的丹鳳眼,眼神陌生地盯著她那神情激動的親生父親,譏誚地勾了勾唇,“父親,如此激動做什麼?”

“你隻要回答我,是不是真的?”

金瑞霖麵對這樣的父親,連唇上的譏笑都難以維持下去,咬著牙,道了聲“是。”

沈硯喜極而泣,雙手合十念了數聲“佛祖保佑”,緊接著便追問金瑞霖顧元微現在在何處,一邊讓滄瀾去把人給他找來,他要見她。

滄瀾有些遲疑地望了眼金瑞霖。

“父親,您是不是忘了,您是我的父親,不是顧元微的!”

“霖兒,你這說的什麼話,她是......”

“是什麼?”

金瑞霖妒恨、冷漠的逼問終於讓沈硯覺察到了不妥,“霖兒?”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凝著向來溫文儒雅的女兒,此刻陰鷙到有些扭曲的麵容,“你......”

沈硯驚嚇詫異的神情,終於讓金瑞霖察覺到了自己的不妥,彆開眼,收斂了些情緒,淡而有禮的勸道,“父親,您再怎麼喜歡堂妹,也該避避嫌。母皇對她的追封已然引得滿朝文武不滿,我們父女能走到今時今日不容易,您忘記了麼?”

金瑞霖說著,撥開沈硯扶在她肩上的手,“晚宴之時便能見到,您不會這麼一時半會兒都忍不了吧?女兒累了,先去歇歇。”她轉身便走,毫不留戀,走了幾步又頓在原地,人卻不回頭,“父親,您縱然再如何心疼堂妹,也不要忘記,您還有我這個女兒!”

沈硯望著金瑞霖絕強離去的背影,身子不由微微一晃。

“主子!”滄瀾急忙扶住了他。

“滄瀾,霖兒她......是不是察覺了什麼?”

滄瀾抿著唇,好一會兒才說了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其實,九皇女說得沒錯。您......”

沈硯幽幽地歎了口氣,“本宮今日是昏了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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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會宣她覲見,顧元微早有心理準備。隻是,真當站在禦書房外時,她還是忍不住頓了下腳步,深深吸了一口氣,才稍稍緩解了下如雷的心跳。

她並不是沒有見過大人物的小市民,隻是前世在商場上,混得再如何風生水起,她也沒有遇到過一個執掌著天下人生死的一國之君。

顧元微剛剛踏入禦書房高大的門檻,大管事鄧忠德便弓著腰,極儘恭敬地迎了上來,“郡主隨奴才進來。”說著,對著跟在顧元微身後的福新等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

顧元微垂著頭,隻注視著自己腳下,不敢隨意打量四周。不過是走了二十來步,身側的人就停了下來。她稍稍抬了下眼瞼,五步開外一張雕龍纏鳳的紫檀木桌後,端坐著一個明黃色的人影。她也不敢細瞧,隻瞥到那明黃色的袍服,便立刻跪拜下來,“微臣顧元微叩見吾皇。”

“免了。”平板得毫無情緒的聲音,冷漠低沉。

“謝聖上。”顧元微行止小心到了極致,一板一眼,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你這規矩倒是學得不錯,顧沈氏打小便教你了?”

這看似隨意的一問,卻聽得顧元微心驚肉跳。“打小”?皇帝這個詞用的可真是太暗藏玄機了。若不是她一早便知悉了自己的出生,若她考慮不周回答地稍有偏差,她不知,這位皇帝會把她的答案扭曲到什麼程度,會不會認為,沈墨打藏下她這位皇女開始,為的就是利用她來謀朝篡位?“回聖上,微臣自小體弱多病,連許多學業都懈怠不已,父親心疼微臣體弱,從不苛責逼迫,更何談這些宮廷禮儀?”

皇帝低沉的嗓音輕笑出聲,“你叔父可是朕的皇貴君,你父親竟然沒教你一絲一毫的禮儀?”

“父親曾說,叔父雖然身份尊貴,又是身處內廷,輕易也是不便相見的。”顧元微說著自然地一抬頭又立刻低下,羞澀一笑,“何況,微臣自幼仗著體弱多病,懶散得不像話,父親也拿微臣沒辦法。”

皇帝被顧元微這孩子氣的話哄得哈哈一笑,“那你這會兒又是如何學得,倒是學得有板有眼的,雖然動作生硬,倒也馬馬虎虎,看得過去。”

“回聖上,微臣在金海國醒來時,被告知聖上追封微臣為尊清元安郡主。微臣想著聖上厚恩,無論無何總要學好了規矩來麵聖謝恩的。”

“你大病未愈,還能學得這般,倒是不易。”

皇帝如話家常,顧元微自然也好生配合著說著話,“這也多虧了微臣新娶的夫君相助,才能學得這般快。”

“新娶的夫君?”

“回聖上,是金海國長皇子的二公子秦珅。”

“你倒是豔福不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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