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諸事落定(1 / 2)

待瞧清清河旁邊那個一直麵帶微笑的人, 那些老牌渡劫修士不由得駭然生懼, “清江——”

短短一千年時間, 不夠渡劫修士換代,他們都曾見過千年前清江, 其中不少與清江還打過交道。

若千年以前他們與清江還有交情, 但在清江自戮之後,所有的交情都化為無,若是清江心眼小些,結仇都不一定。

一懷尊者麵露複雜之色,他往前一步,道:“清江, 你是來討千年前的債的嗎?上場千年大比,是我等對不住你,不過現在雙陽星瀕危, 能不能等危險過後再算賬?”

清江有點懵,討債,討什麼債?清江沒有千年前的記憶, 對這種發生在自己身上彆人敘說的事,像聽故事一樣,聯係不起來。

清河冷笑, 對這些人族修士沒任何好感。

“一懷尊者不必憂心, 想炸雙陽星的賊子已經抓捕, 危險解除了, 這些熔漿不過是餘威。”天狗中走出一人, 朝一懷尊者笑眯眯地開口。他話音剛落,地麵上的震動以及噴發的熔漿果然慢慢平息,不過依舊留有餘震,以及時不時飛濺的小型噴熔漿。

這些餘威,對修者來說不值一提。

聽到危險解除,所有人都生出劫後餘生感,那些修為高的內斂的還能控製自己,那些修為低的張揚的或相擁著喜極而泣,或捧手大笑,或腿軟跌坐在地麵上,露出開心的笑,總在一片喜氣洋洋。

哈士奇瞧見走出來的那人,壓抑著興奮道:“是花花老祖宗。”

“花花?”祖欽聽哈士奇提到過這位,好奇地探頭瞧去,“哇,好帥。”

“他在我麵前,是老爺爺的模樣,現在把自己弄年輕了。”哈士奇盯著花花老祖宗那張臉,聯想不到那張褶子臉。

“誒?”祖欽先是驚訝,隨即恍然,“為了保持自己威嚴,一些修士是會把自己外貌弄老啦,你看一懷尊者,他就是這樣的。不像鳳闕,一把年紀了,還扮年輕。”

哈士奇見天上鳳闕往這邊瞧了一眼,顯然聽到了祖欽的話。他憐憫地拍拍祖欽,道:“你好自為之。”

“哎,我做了什麼要好自為之?”祖欽不解,纏著哈士奇要他說清楚。

哈士奇動了動手臂,從祖欽手下脫開,“不要擋我聽花花老祖宗說說話。”

鳳闕上一秒還在天上,下一秒便落到祖欽身邊,他摟住祖欽的腰,低頭問道:“我一把年紀?嗯?”

祖欽頭皮發麻,忙道:“不,你風華正茂。”

鳳闕輕笑一聲,附在祖欽耳邊開口;“等見過你祖父,你會知道我幾把年紀。”

祖欽下意識地覺得那不是什麼好話,乖巧臉。

天上一懷尊者聽到花花的話麵色更加複雜,他環視花花身後的一圈人,那些都是天狗一族的天狗,雖不能說精銳儘出,但勢力不容小覷。

他目光又落向花花身上,道:“華族長高義。”

“天陽星係是我們天狗族一族的母星係,我們自然希望它越來越好。”花花笑眯眯地繼續開口,“現在,可以算千年前的總賬了麼?”

“算賬,算什麼賬,當年若非清江尊者救了幻陽星係奸細,並仔細教養他長大,我天陽星係又怎會打敗?清江尊者與那奸細情深如海,說不定早已投敵,我們何錯之有?”不待一懷尊者開口,便有一名渡劫修士跳出來,他望著清江與清河眼底閃過畏懼,卻昂揚著下巴,堅持自己的觀點。

有人在側扯扯這人的衣袖,這人揮袖不理。

這人一開口,像是有了主心骨,又有幾名渡劫仗著膽子附和,“清江當年說是自戕,現在不是好好站在這裡,還跟幻陽星係的這位在一起?我們當初的逼迫,隻是讓他金蟬脫殼,清江既然根骨未傷,而這些年天陽星係的渡劫修士,清河尊者沒少打殺,還需要算什麼賬?”

“就是,當初是我們不對,可是清河尊者殺了我們宗門的長老,而且清江又沒事,你們還想怎樣?而且,當初你們天狗一族退讓,是你們主動剛提出來的,又不是我們逼迫的。”

清河頓時忍不住了,冷笑:“清江是我花大力氣複活的。當初清江無罪,你們逼他認罪,逼他自戕,你們全是劊子手,都是殺死清江的罪人。殺人償命,因果了斷是天義,現在,是你們自戕,還是我來行刑?”

“嗬,清河尊者未免太拿自己當回事,我們這些人對清江尊者有愧,但對你無愧。而且,若說是我等逼死了清江尊者,還不如說是你。若非當初你秘境內替幻陽星係奪得諸般貢獻點,我天陽星係又怎麼會落敗?若天陽星係沒落敗,清江尊者何必自殺以謝罪?你說我們是殺手,怎麼不說你是?若說誰最應該受刑,現場之中,惟你才是。”

清河冷笑,“我早已受刑,現在輪到你們了。”

清河尊者把手中的人放下一扔,手心掐訣,下一秒場內與清江無因果的修士與天狗一族修士全都被消失,隻剩一懷尊者與對麵那群渡劫。

場上眾人本來注意力都在清河身上,然而他們瞧清那個不成人形的血人後,驚呼出聲,“蘇越!”

蘇越一直默默無語,此時不由得抬頭瞧向一懷尊者。

他重重的倒落在地,又吐出一口鮮血。

蘇越本來讓這群渡劫修士如臨大敵的,可是現在的蘇越傷的慘重,沒絲毫反抗之力,那群渡劫修士目光又落到清河神色,心底戒備更甚。

清河扔下蘇越後,冷笑一聲,手訣再變。

這時蘇越手指動了動,他身前出現一張水晶棺材,眾人心神又被蘇越的舉動吸引過去。

水晶棺裡躺著一名修士,容貌隻能說是清秀,但勝在耐看。水晶棺裡的人,現場諸人都認識。

清江一直在旁讓清河放手施為,雖然他對麵前這群修士無感,但他知道清河不會害他,他是站在清河這麵的。

他百無聊賴的站著,替清河掠陣,他目光掃向棺中人,忍不住下了地,走到棺中人麵前,“瀟懷?”

蘇越雙目深含眷念,他手指動了動,想再描摹下棺中人的相貌,最終卻什麼都沒做,他望向清江,懇求道:“清河尊者,您與我師父是朋友,還請您將我師父移出這廣場。”

清江望向蘇越,冷淡地問:“是你殺了他?”

他還記得清河說,瀟懷不明不白死了,而瀟懷的屍體在蘇越手裡,他第一反應自然是猜測凶手是蘇越。

蘇越慘然一笑,“我怎麼舍得殺他!”如父如母如兄,填補了他所有的親情,又在他情竇初開時悄然喜歡上,他把他放在心道還來不得,又怎麼會殺他?

“我師父沒事,隻是昏迷療養。療養了這麼多年,傷勢應該全好,隻等打開水晶棺,便能醒來。”

一懷尊者也來到棺邊,望著水晶棺裡的瀟懷,啞聲道:“你說的是真的?”

蘇越目光一直盯著棺中人,沒回答一懷尊者的話。

“當初瀟懷的魂燈可是滅了。”一懷尊者不信,擔心蘇越借助瀟懷屍身逃出去。

“我模擬師父神識,換了師父的魂燈。”蘇越又從儲物戒中掏出一物,他本就是強弩之末,連續從儲物戒中掏出物品,對神魂耗損更大,他又吐出一口鮮血,伏在地上,癡癡地望向水晶棺。

一懷尊者濺起魂燈,那魂燈上是瀟懷的氣息,魂燈很亮,說明魂燈主人無病無災。

“還請尊者將我師父送出去。”蘇越雙目有些迷離,盯著瀟懷尊者的容顏不動,“不要向師父提起我這個不賢弟子,隻說是您救了他。”

“好。”清江推開水晶棺蓋,水晶棺蓋剛開道縫,充沛的靈氣從中逸散開來。而水晶棺中的人眼睫毛動了動,眼見著就要睜開雙眼。

顯然蘇越沒有說謊。

清江抬頭瞧了清河一眼。

清河朝清江討好笑笑,把水晶棺移了出去。

蘇越見水晶棺消失,似是夙願完成,閉上了雙眼,不多會兒,神魂儘散。

蘇越一死,廣場又隻剩下清江清河以及天陽星係那一夥渡劫修士。

清河落下身,站在清江身後,與對麵的人對視,手心訣再變,“再沒旁人,了斷因果。”

他手訣剛起,廣場上忽而冒出漫天星辰,而他們全都站在宇宙之中,原來不知什麼時候,廣場上早被清河布置了陣法。

清江望著清河,挑眉道:“你讓我偷偷摸摸的布置誅天星辰陣,是為了這麼一件事?”

“對,他們欠你一條命。”清河手訣再變,眼底恨意閃過,又恢複平靜,“他們明知不關你的事,卻毫無作為,看到你被人逼迫以死謝罪,想到的全是自己或者宗門利益,這群人,該為自己的行為得到懲罰。”

諸天星辰之下,修士仿若一粒塵埃,宇宙射線無處不在,而被宇宙射線照射的修士猶如蹣跚學步的孩童,被照耀的地方皮膚燙傷,身體潰爛,上冒著青煙。

光無處不在,他們無處可逃。

有人慘叫出聲,捂著被燙傷的地方奔逃,有的把身上的法衣脫下,試圖遮住更多,更有運氣不好落到星辰附近的,麵上五官直接消融。

所有修士,無一不淒慘。

清河望著這群修士,心底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他手訣再變,天上星辰愈發密集,猶如銀河貫空,又如魚鱗櫛比。

陣法中慘叫聲愈發高昂。

不過這些慘叫聲都傳不到清江與清河耳中,宇宙太大,修士太小。

“哦。”清江無謂的點點頭,忽而又凝氣眉頭,眼底閃過一道畫麵。咄咄逼人的修士、袖手旁觀的眾人、站在他身後的天狗,以及垂首不語的白衣人,那些咄咄逼人的修士與袖手旁觀的修者全變成一個個欲擇人而噬的怪獸,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清江閉眼忍了忍,忍過那股暈眩。

清河時刻注意清江,馬上上前抱住他,關切問道:“你怎麼,神魂又痛了?”他神識進入清江識海,抱怨道:“早跟你說與我簽訂命侶契約,這樣你神魂上的傷我能替你療養好。”

清江瞪了他一眼,推了他一把,“彆動手動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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