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便當了(1 / 2)

武氏癡癡地看著四爺越發因為冷漠顯得越發俊美的臉, “四郎,你終於肯見我了?”

四爺先檢查了下烏希哈,確認她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方才對武氏淡淡道:“你既然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 那今日便是最後一麵了。”

語中殺意並未遮掩。

“最後一麵, 嗬嗬……”武氏淒婉自艾, “果真是郎心如鐵, 無可轉圜麼?”

四爺露麵後,武氏的那股子瘋勁突然間就消失無蹤了。

但他今日既已確認了武氏是暗害兩個孩子之人,便再容不下她了。

“爺給過你機會的,”四爺看她的眼神複雜, 最深處還藏著幾分情意與惋惜,“爺說過,隻要你安分守己,爺還是會一直寵愛你,讓你錦衣玉食, 榮華富貴。”

“可我為什麼要乖乖認命?!我認命了,福晉和側福晉她們會放過我嗎?”

“冥頑不靈!”四爺怒喝, “你還要攀扯他人到什麼時候?這一切難道不是你咎由自取嗎?”

武氏嘶聲反問:“咎由自取又如何, 我不該為自己爭取嗎?我隻是想拿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

四爺發現武氏已經為愛魔怔了。

他被那個“四爺”壓製在身體裡的時候,知道這種感覺,旁人說得再多, 她也聽不進去。

他神色恢複冷漠, “多說無益, 你既已認罪,便該知曉會落得什麼下場。”

四爺叫了一聲“蘇培盛”,後者從院門外小跑進來。

顧及烏希哈還在, 四爺沒有明說“賜死”之類的詞句,隻是道:“看在過往的情分上,爺會給你一個體麵。”

從四爺來後,烏希哈便不發一言,默默聽著他們的對話。

她應該高興才是,四爺擺脫了戀愛腦,武氏惡有惡報。

但烏希哈不知道為什麼,一點兒也沒有感受到報仇或是打臉的快感。

看出四爺的去意,武氏五官抽動,似用了極大的力氣才回歸正常。

她理了理發髻,又將衣襟裙擺撫摸平整,對四爺盈盈拜下,“是妾妄求一心人,白首不相離。今既聞君有他意,便隻能相決絕,緣儘於此了。”

她起身,望著四爺出神,“我本想,你若不能愛我一生,恨我一世也是好的。”

她又看向四爺懷裡的烏希哈,“可惜啊,她命大,又逃過一次。”

烏希哈沒反應過來她的意思,四爺忽然麵露驚色,大手捂住烏希哈的眼睛,把她的頭緊緊摁在懷裡。

視野被遮掩前的最後一瞬,烏希哈看見鮮紅色的血從武氏的眼眶、鼻孔和口中流出來。

“如果如今才是真正的你,她是貴人、福星,那或許,我才是那個不該存在的妖孽吧……”

幾不可聞的話語消散在空氣中。

武氏的身體砸落在地上,發出一聲低沉的悶響。

從此,再無聲息。

……

武氏死了。

在向烏希哈和四爺坦白自己的所作所為後,服毒自儘。

烏希哈知道,她不是畏罪自殺,而是給自己的愛情殉葬。

毒就下在那盤桃花糕裡,武氏算好了劑量和大致發作時間,給自己策劃了一場自以為盛大的謝幕。

四爺知曉後一陣後怕,萬幸烏希哈打心底排斥武氏,沒相信她的“試毒”,沒叫她第二次算計到。

烏希哈卻認為她成功了。

比起帶烏希哈同歸於儘,武氏更想的是讓四爺一直把她記在心裡。

不管是愛,亦或是恨。

烏希哈覺得,四爺和她未來幾年、幾十年,甚至有生之年都不會忘記那個場景。

武氏的血明明在遠處,卻又仿佛在她眼前,綻開大片大片的赤色花朵。

四爺感受到懷裡的女兒不停顫抖,把善後事宜交給蘇培盛,將她抱緊,大步離開這方不祥之地。

四爺先帶烏希哈回了自己的書房。

他將烏希哈放在軟塌上,看她眼神滿是惶恐,蹲下身,一手順著她的背脊拍撫安慰。

“是阿瑪不好,不怕,不怕了啊。”

烏希哈嘴巴張合,“可是武格格……”

四爺以為她與自己一樣,是對差點遭武氏毒害的後怕,道:“以後沒有武格格了,有阿瑪在,不會讓彆人再傷害到烏希哈。”

“可是……”

可是什麼呢?

烏希哈也不知道她想說什麼。

武氏害她和弘昀染病,害吉祥和其他人死去,是罪有應得,烏希哈對這點毫無疑問。

剛剛又差點遭了她的毒手,烏希哈隻想說一句“該”。

但心裡還是悶得難受。

大概就是後怕吧。

四爺摸摸她的頭,“阿瑪讓人給你熬一碗安神湯,喝了好好睡一覺,醒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烏希哈點頭,靠回四爺懷中,手緊抓住他的衣襟不放,四爺繼續輕拍她的背。

大驚大怒最耗心神,還沒等安神湯送到,烏希哈就在四爺懷裡昏睡過去。

……

烏希哈陷在一片黑暗之中,找不到出口。

有個白影,隱約在飄來蕩去,伴隨著忽遠忽近的質問。

——你為什麼要出現?

——你不應該理解我嗎?

——你為什麼沒有死?!

烏希哈不停地搖頭。

她不想,她沒有。

“烏希哈,烏希哈?”

有另外一個聲音在叫她的名字,身體被搖晃著。

烏希哈猛地睜開眼睛,胸口起伏不定。

入目一片昏暗,隻有幾點燭光,烏希哈看到一張麵目不清的臉在眼前放大。

烏希哈尖叫了一聲,用力推開他,翻身爬到床角,用被子把自己裹住。

她感覺到自己被隔著被子拍了拍,略顯沉悶的聲音傳入耳朵,“烏希哈,是阿瑪。”

“出來,彆悶壞了。”

烏希哈仔細分辨了下,確實是四爺的聲音。

她小心翼翼地露出半個腦袋,發現屋子裡亮堂了許多。

不隻四爺在,蘇培盛和青蘋各舉著一盞燈候在床邊。

四爺換了身藏青色的常服,方才又背著光,才讓烏希哈被嚇著了。

烏希哈做了幾個深呼吸,從被子裡鑽出來。

四爺熟練地攬過她,“現在戌時剛過,這個點醒了,可是餓了?”

他不提還好,一說,烏希哈的肚子立刻發出了“咕嚕嚕”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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