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飛機落地後,池清台遇到了先前送他海豚玩偶的女士,上前道了聲謝。

對方卻一臉茫然,說那隻海豚不是她的。

“不是?”池清台也愣住了。

那人說不是,然後又從行李箱裡掏出一支鋼筆,說這才是她準備送出的禮物。隻是一直放在行李箱裡托運,落地後才拿了出來。

池清台拿著鋼筆,有些茫然。

海豚不是這位女士送的?

那就是那個醫生給他的?可他為什麼要給他玩偶?

還未想明白,女人的丈夫也拿出一支鋼筆,托池清台轉交給救他的那位醫生。

池清台:“我和他……”

他和那個人也不過是萍水相逢,甚至不知道對方姓名。

“你們是朋友吧?”男人把兩支鋼筆都遞了過來,滿臉感激,“真的太謝謝他了,本來想當麵交給他,可那位醫生落地後就不見人影,不然也不好麻煩你。”

池清台沉默片刻,終究接過了鋼筆:“好,我回頭交給他。”

告彆那對夫妻,池清台帶著行李離開機場。

秘書早早就等候在接機口,看到池清台手裡的玩偶明顯愣了一下。

這不像是池清台的東西。

他的老板是一個很嚴肅的人,工作上雷厲風行,生活中也一本正經。他跟了池清台3年,從沒見他身邊出現過任何彰顯私人興趣的東西。

在池清台眼裡,隨意消遣的興趣是浪費時間,而過分專注的興趣就是弱點,容易在商場中被人拿捏。

他像是一台嚴絲合縫的工作機器,生活中一切為了工作讓步,如果沒有人盯著,連吃飯都經常忘記。

沒想到這次出差,他會買一個可愛的海豚玩偶回來。

秘書心有好奇卻沒多問,拿出平板電腦開始彙報工作。

國內積壓了不少工作,池清台抽出半個小時處理完急迫的項目,剩下的決定晚上再看。

窗外的街景逐漸熟悉起來,池家老宅就要到了。

很快,轎車停在彆墅門口,池清台又恢複到了冷峻的表情。

他成年後極少回池宅這邊,每次回來都像是打仗,讓他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

池清台徑直穿過花園,走到彆墅門口。

還沒來得及開門,旁邊突然傳來一聲狗叫,一隻德牧犬朝他衝了過來。

池清台正欲躲開,身後響起一聲嗬斥,下一刻,有人衝出來抓住了狗繩。

“臭寶,回來!”

半人高的黑背犬被迫停下,嘴裡哈著熱氣,距離他不過十厘米。

池清台順著狗繩往上看,握著狗繩的男人不過二十來歲,個子倒是挺高的,穿著一身黑,正直勾勾地盯著他。

那人往前一步正要開口,池清台卻已轉身走進大廳,把一人一狗忽視得徹底。

室內暖氣充足,池清淺坐在沙發上玩手機,見池清台進門,立刻站了起來:“哥,你來了?”

池清台點點頭,在妹妹身旁的沙發坐下。

沒過多久,遛狗的男生也跟著他進了屋,坐在長沙發旁的單人座椅上。

池清淺看了他一眼,湊過來和池清台說悄悄話:“那個就是池餘,父親在外的私生子,聽說他母親去世了,這才被領回了池家。”

池清台抬眸,池餘也在看他,二人目光在空中一觸即離。

池清台冷淡,池餘陰鬱。

沒有人再說話,隻有德牧犬發出陣陣哈氣聲。

沒過多久,池仁強下樓開始了今天晚宴。

哪怕廚師呈上了一桌美食,傭人把家裡布置得溫馨又浪漫,但整個餐廳依舊沉默得可怕。

池仁強是個強勢的父親,池家就是他的一言堂,他們做子女的,無論說什麼都會被反駁。

起初兄妹倆還會解釋,試圖讓父親理解自己。

而後來,他們學會了沉默。

簡單而虛假的關心後,池仁強切入了正題:“這次叫你們回來,是想把池餘介紹給你們認識。”

池清淺放下筷子,抬頭看了池清台一眼。後者神情不變,依舊慢條斯理地用著餐。

無人應答,池仁強也沒覺得哪裡不對,自顧自地說道:“池餘以後都會住在家裡,從今往後,你們就是一家人了。池餘,叫人。”

池餘放下筷子,對池清淺喊了聲“姐姐”。

池清淺不喜歡他,但終究沒有當麵冷臉,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

池餘又看向池清台:“我是池餘。”

他叫池清淺姐姐,卻不願意叫池清台哥哥。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池清淺緊張地看了池清台一眼,後者卻麵色如常,“嗯”了一聲算作應答。

室內氣氛尷尬得可怕,池仁強卻很滿意兩個兒子間的競爭,這正是他帶人回來的目的。

他要池清台知道,他不止池清台這一個兒子,如果池清台不聽話,那他就換個繼承人。

池仁強看向池清台:“聽說你的實驗室沒錢,這個月工資都要發不出來了?”

池清台掀起眼皮,神情淡淡:“您要借錢給我?不用太多,一千萬就行。”

“哼,沒錢正好關停實驗室,早點把心思轉到正道上,”池仁強才不樂意,他有自己的打算,“我們家裡也就這幾個人,你妹妹搞科研,池餘又才剛上大學,池家這麼大的產業,最後還不都是你的。”

這種話池仁強已經說過太多次,池清台耳朵都聽起了繭。

池仁強要是願意把家產給他,早就放權了。也不會拖拖拉拉到現在,甚至連一千萬都舍不得借出。

見池清台不吃這張大餅,池仁強又開始利誘:“反正你這麼多年都是瞎忙活,你不如早點關了實驗室來公司幫我。”

池清台不想看他拙劣的演技,冷冷道:“所以就不管我媽的死活了?”

這話仿佛一根尖刺,瞬間戳中了池仁強的痛處。他額角一跳,直接把筷子拍到了桌上:“你就是這麼跟我說話的?!”

池清台懶得和他吵,拿著大衣朝外走去。

“你給我站住!”池仁強怒吼。

池清台走得更快了。

“你以為我隻有你這一個兒子?”池仁強下了最後通牒,“你要是今天走出這個門,就彆想分到我半分家產。”

池清台停下了腳步。

池仁強得意地眯起眼睛:“現在知道什麼才是最重要的吧?”

池清台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忍了這麼久,終於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池仁強:“我是你老子,這個家我說了算!”

“那你就當這家沒我這個人。”池清台說完,在池仁強驚訝的目光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推開彆墅大門,冬日寒風爭前恐後灌了進來,池清台披上大衣,麵容嚴肅冷峻地走下台階。

地上的德牧仰起頭,甩著尾追了過來。它一直跟著池清台走到門口,甚至還想跟到院子外。

池清台抬起右手,戴著手套的手輕輕一壓:“坐下。”

德牧訓練有素,幾乎是諂媚地坐了下來。

池餘追上來正好看到這一幕,恨鐵不成鋼的罵了一句:“沒骨氣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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