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台沉默片刻,這才緩緩開口:“你剛才不該在大家麵前說,你的合法伴侶隻有我一人。謝疏慵,我們的合約還有三個多月就到期了。”
謝疏慵眸色一沉:“然後你就要和我離婚?”
池清台不敢看他的眼睛,目光看著海麵說:“這是當初說好的。”
沒人再說話,連空氣都凝固了,隻剩下腳邊響起“嘩啦嘩啦”的海浪聲。
過了好久,謝疏慵這才低聲道:“好,我知道了。”
池清台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他還想說些什麼,謝疏慵卻已經轉身離開,隻留下一句叮囑:“甲板太陽大,你彆待太久。”
海風嘩嘩吹過旗幟,池清台看著遙遠的海平麵,突然有些後悔:他剛才,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但以他現在和謝疏慵的關係,應該不至於吧?
然而回到京市後,池清台卻發現,謝疏慵對自己的態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他們依舊會擁抱,但也僅僅止步於此,不會有更進一步的親密行為。
有時候他明明都察覺到了謝疏慵的反應,後者卻一臉淡漠地鬆開他,佯裝無事發生的樣子。
池清台終於發現,謝疏慵在生他的氣。
至於原因……
池清台把最近的事情仔細回想了一遍,終於確定,是自己那次在甲板上惹怒了他。
但他並非想乾涉謝疏慵,隻是想提醒他,不想他未來難辦而已。可能他以為是善意的提醒,但在謝疏慵視角看來,就是沒有界限私自越界?
池清台想道歉,卻好幾天都不見謝疏慵的人影。謝疏慵隻發了個短信說工作忙,就再也沒有回過華庭京州。
池清台去嘉和找人,卻發現謝疏慵辦公室落了鎖,敲門也沒有應答。
他正想打電話,隔壁辦公室的門開了。
“池先生?”李一水好奇地探出半個腦袋,“你過來找老謝嗎?”
池清台點頭,又說:“他一直不在辦公室,是在做手術嗎?”
李一水表情頓時古怪起來,他彆過頭罵了句畜生,這才笑著回答:“老謝最近都在謝氏幫忙,嘉和這邊暫時停職了。”
“停職了?”池清台愕然,他完全沒有有聽謝疏慵提過。
“可能太忙了,”李一水幫他解釋,“他這人就是這樣,有時候專注力強得驚人,雖然工作效率高,但忙起來就不管不顧的,可能一時沒來得及告訴你。”
說完,李一水還講了個謝疏慵學醫時的糗事逗他,池清台卻一點也笑不出來,急匆匆說了聲再見,轉身離開了醫院。
謝疏慵回了謝氏,也就是說他決定要繼承家業?
可謝宗青那邊逼得這麼緊,如果謝疏慵回去……也就是說,他接受了傳宗接代的要
求?
池清台腦袋“嗡”的一聲響,身體感到陣陣眩暈。他最近沒吃早飯,低血糖犯了。
“先生,您沒事吧?”路過護士關切地問。
“謝謝,沒事。”池清台剝了個糖放進嘴裡,打電話聯係謝邊寒,預約了和謝疏慵的見麵。
那邊似乎有些意外,愣了一下,隨即發了個地址過來。
池清台咬著橘子味兒的糖,又問:“時間呢。”
謝邊寒:“您直接過來就行,謝總隨時可以見您。”
池清台握緊手機,打了輛出租車過去。他現在狀態不太好,暫時不敢開車。
謝氏百年家業,旗下包含眾多集團產品,大頭是靈源科技為代表的生物醫藥,此外還涵蓋了大健康、物流運輸、金融信托等行業。
池清台抵達靈源科技時,謝邊寒已經等在門口,周圍帶了一堆秘書。
見他下車,謝邊寒遞給他一個工作證,介紹道:“這是您的專屬工作證,以後可以直接刷卡進來。”
池清台垂眸看了眼,沒接:“我不是謝疏慵的員工。”
“當然,這是家屬證。”謝邊寒把證件遞給他,上麵貼著一張他在杉盛官網的證件照,title是“池清台謝疏慵丈夫”。
池清台看了兩秒,接過證件揣進口袋,神情似笑非笑:“謝疏慵的臉可真大啊,用這種title就能讓我暢通無阻。”
謝邊寒隱隱察覺到他話裡的火氣,不敢吭聲,隻是默默按下電梯帶人上樓。
謝疏慵新官上任,但似乎把公司的人訓得相當服帖,池清台一路上來,穿過大片辦公樓層,竟然沒有聽到一個說他壞話的人。
沒過多久,池清台走到了總經理辦公室門前。
謝邊寒敲了三下門,然後推門進去:“謝總,您丈夫到了。”
謝疏慵坐在一大麵落地窗前,抬手製止屬下的彙報,又對謝邊寒說:“下個會議先取消。”
謝邊寒:“好的。”
“不用麻煩,”池清台淡淡道,“我隻說一句話,耽誤不了謝總多少時間。”
謝邊寒看了眼謝疏慵,後者朝他擺了擺手,謝邊寒知道這是照辦的意思,於是轉身離開關上了門。
辦公室裡霎時安靜了下來,謝疏慵停下手裡的工作,對池清台伸出右手:“過來。”
他以為池清台要擁抱。
後者卻站在辦公桌前,神情冷淡:“我話說完就走。”
謝疏慵動作一滯,兩秒後把手放了回來:“那你說。”
“那天在船上我不該說那些話,”池清台往前一步,語氣冷靜地說,“我本意是不想讓你把話說死以後落人口舌,但說到底,你想和誰結婚離婚,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沒有立場提醒你。抱歉,那次是我越界,以後不會了。”
聽完這番解釋,謝疏慵並未開心,反而目光越來越沉:“你就想和我說這個?”
“還有這個,”池清台從口袋裡掏出工牌,“我用不著,
以後我不會再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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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疏慵不知何時竟然走到了他身後,目光沉沉地壓下來,比平日裡多了幾分壓迫感:“你過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
池清台彆過臉,神情冷硬:“就是這些。”
謝疏慵看了他兩秒,仿佛終於認輸了,緩緩吐出一口氣:“那天你說的我沒生氣,好吧,其實有一點兒,但我已經把自己哄好了。”
哄好……
池清台有些無語,又有些莫名的生氣。既然沒生氣,那為什麼又一直躲著他?
“我最近太忙了,才一直沒回家。”謝疏慵伸手想抱他,“對不起,沒提前和你商量,就接受了謝氏的事務。”
池清台卻後退一步拒絕了他擁抱,神情嚴肅地問:“所以呢?你接受了你爺爺給你安排的,傳宗接代的任務?”
謝疏慵微微一怔:“難道你是因為這個生氣?”
“我沒有生氣,”池清台語氣冷淡地糾正,“我隻是不希望你用親過彆人的嘴,轉過身來又來吻我。謝疏慵,這讓我想吐。”
“沒有,”謝疏慵急切地開口,第一次在他麵前露出慌亂的神情,“我沒有答應過他任何要求。”
池清台不為所動,目光依舊警惕。
謝疏慵握著他肩膀,一字一句:“我說過,我這輩子的唯一合法伴侶隻有你,不會再有彆人。”
“我和爺爺達成了協議,我可以不聯姻生子,但需要完成一項跨國收購案,並且幫助他肅清謝氏內部的貪腐問題。”
難道之前是他誤會了謝疏慵?還急急忙忙地衝到謝疏慵公司要和他劃清界限?
池清台尷尬地彆過臉,不想承認自己竟然犯了這種低級錯誤:“用不著和我說這些,我……”
“我乾乾淨淨的,除了你我沒碰過彆人。”謝疏慵把他抵在厚重的大門前,不給他任何躲避的機會,“你不放心可以看問謝邊寒,看監控,查我手機。”
謝疏慵的態度太奇怪了,搞得仿佛他是來查崗的。池清台耳朵發熱,被他逼得後退了一步:“謝疏慵,太近了,你先起來。”
“清台,”男人卻往前一步俯下身,濕熱的氣息隨之籠罩住他,“這樣我還能和你接吻嗎?”
池清台閉上眼,睫毛不停翕動:“不、不能……”
“撒謊。”謝疏慵捧起他的臉,濕熱的吻隨之落了下來。
身體知道他渴望什麼。
池清台大腦想把人推開,雙手卻本能地抓住謝疏慵,緊緊地抱著麵前的男人。
門外有人經過,隱約傳來謝邊寒交代工作的聲音。
“謝疏慵,這是在公司……”池清台彆過臉,努力不讓自己失控,“先放開我……唔……”
嘴唇再次被人封住,謝疏慵的身軀壓下來,徹底裹住了他。
池清台雙腿發軟,呼吸越來越淺,大腦發出陣陣眩暈,就在他快要喘不過氣時,謝疏慵終於放開了人。
謝疏慵扶著他發軟的後腰,似乎有些意猶未儘:“這才過去了幾分鐘,怎麼這麼暈?”
池清台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這要怪誰?”
“怪我,怪我親得太用力。”謝疏慵說完,揉了把他肚子。手下隻有薄薄一層肌肉,內裡平坦而空蕩,謝疏慵皺了起眉,“你沒吃早餐?”
肚子被大手揉得隱隱發熱,偶爾碰到側腰又有些癢。池清台瑟縮了一下,往旁邊躲了一下:“忘了。”
“我給你叫午餐,今天多吃點。”謝疏慵說完,替他把襯衫掖進西褲,又重新幫他扣緊了皮帶。
謝疏慵似乎很會照顧人,這套動作做得極為順手,比接吻還要自然親昵。
池清台站在原地,紅了耳朵說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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