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熱,能聞到淡淡的香味,耳邊有人在呼吸,他身體也黏糊糊的,似乎出了許多汗。
他在哪裡?周圍這些又是什麼?
上一刻,十八歲的謝疏慵還在非洲做無國界醫生,在戰亂中遭遇轟炸,他為了救一個小孩兒被撞到腦袋。再次睜眼,他就出現在了這裡。
雙手被人束縛在身後,眼睛也被蒙住,身體前方,有人正緩慢地踩他的大腿。
力道不輕不重,位置卻越來越往裡靠近,讓人不由自主地陷入焦躁。
謝疏慵掙紮起來,大腿很快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那是帶有懲罰性的碾壓。
“彆動。”下一刻,一道冷清微啞的嗓音自頭頂傳來。
他被綁架了?
因為他手裡握著一處藥品物資,所以他現在成為了哪一陣營的俘虜?
可惜這種捆綁太業餘。
謝疏慵雙臂肌肉猛地鼓起,竟是靠著蠻力硬生生撕裂了手腕上的領帶。
隨即他一把扯掉眼罩,翻身將眼前的男人按在身下,聲音冷酷地說:“給你一點忠告,綁人不能隻綁手。”
他已經做好了硬碰硬的準備,然而出現在他麵前的卻不是綁匪,而是一個漂亮得不可思議的男人。
他五官異常的精致漂亮,眼尾微微上挑,像是一隻冷傲的貓。現在這雙漂亮的眼睛睜大,毫無防備地望著他,一副被人冒犯的神情。
然而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裝扮,他明明是個男人,卻穿了雙紅底高跟鞋,胸前佩戴著一個奇怪的黃金裝飾,除此以外,他身上再也沒有任何遮擋。
謝疏慵喉結滾了滾,驚訝地發現自己起了反應。
不能怪他,這是一個完全符合他喜好的男人。從長相、身材到氣質,每一項他都挑不出任何差錯。
“你怎麼了?”男人抬眸問他,甚至連聲音都是他喜歡的那種。
想到這裡,謝疏慵眸色霎時暗了下來。
究竟是誰下的手?竟然連他對男人的喜好都了解得如此透徹?
可惜他們打錯了算盤,他最看不起的就是這種低俗的勾引。
謝疏慵冷哼一聲,掐著麵前男人的脖子冷聲質問:“說,誰派你來的?”
池清台被迫仰起頭,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他們確實在扮演綁架拷問戲碼,但沒想到謝疏慵竟然這麼入戲。
男人大掌緊緊掐著他脖子,池清台的呼吸一點點被人剝奪,眼中逐漸溢出生理性淚水。
這是他從未見過的謝疏慵,動作比以往都要粗魯,態度也非常冷酷無情,可卻讓他可恥地有了感覺。
畢竟他們在一起多年,該解鎖的都解鎖了,突然換一種口味,反而多了一些新鮮感。
就是這個新鮮感有些太過頭了……
“謝疏慵,”池清台軟著聲音求饒,“我要喘不過氣了……”
謝疏慵冷哼一聲,並未鬆手。不過是區區一個間諜,有什麼資格和他提條件?
見謝疏慵一直不放手,池清台又說:“那你先摸摸我。”
摸摸……
不知羞恥,一個間諜也配指使他?
謝疏慵冷嗎想要嚴厲地嗬斥他,然而當他張嘴,說的卻是:“摸哪兒?”
男人紅著眼睛說:“摸摸我腦袋……”
腦袋?
謝疏慵冷笑一聲,卻握住了他身上的另外一個頭。男人霎時軟成一片,仿佛要化了一般。
謝疏慵握著他的要害,冷聲質問:“說,誰派你來的?”
池清台已經被他搞得神誌不清,隻是胡亂地搖頭。
沒見過這麼廢物的間諜,以為撒嬌就有用嗎?
“不說?”謝疏慵抓著人走到陽台,“唰”一下拉開門,把人抵在了欄杆上,“不說我就讓你從這裡掉下去。”
眼前的樓房高度超過百米,從這裡掉下去隻有死無全屍這一個結果,他不信對方還能嘴硬。
果不其然,男人終於害怕起來,卻是抓著他的手求饒:“謝疏慵,你瘋了?我會被人看見!”
室內是一回事,真在外麵讓人看見,那就是十足的變態了。
性命都要不保了,還擔心被人看見?
謝疏慵眯了眯眼睛:“你說不說?”
池清台:“……”
謝疏慵什麼時候這麼會演了?他都要當成真的了。
池清台瞬間生出了一股強烈的羞恥,被如此逼問,真的有些超出了他的想象。
謝疏慵如此入戲,他自然也不願服輸。
“這就要看你的表現了,”池清台抬起下巴,挑釁一笑,“把我伺候舒服了我就告訴你。”
謝疏慵耐心儘失,抓著腳腕把人拉近了懷裡:“不說?那就彆怪我……”
他說到一半,突然止住了話頭。謝疏慵的目光越過眼前的男人,看向了樓下璀璨夢幻的城市夜景。
放眼整個非洲,都沒有如此繁華的夜景。
不對勁,這不是拷問,謝疏慵猛地反應了過來。
就算雙方軍閥真要拷問他,也不會大費周折把他送到華國,還安排在這麼豪華的一個房間裡。
“謝疏慵,你怎麼了?”見他一直發愣,池清台有些擔心。
謝疏慵低頭,靜靜地看著他:“你剛才叫我什麼?”
以為謝疏慵不滿被叫名字,池清台又改口喊:“老公。”
老公?
謝疏慵腦海中突然生出一股荒唐的念頭,難道說眼前的人不是間諜,而是他老婆?
可他怎麼會結婚?
不可能,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和彆人在一起。
難道這是夢境?他大腦在戰亂中受傷,至今沒有醒來?
是了,這是唯一合理的一個猜測。
人的大腦有著複雜的機製,或許是他大腦受傷,才會在夢中夢見這種場景。
他重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目光漸漸沉了下來。
既然是夢境,那就意味著,他再也不用忍耐……
“是你先招惹我的,”謝疏慵把人摟進懷裡,粗魯又生澀地封住了男人的唇,“等會兒不許哭。”
皎潔的月光下,謝疏慵抱緊自己幻想出來的完美伴侶,放縱自己一遍遍沉淪。
……
謝疏慵警惕心非常強,睡覺從不允許有人在自己房間裡,更彆提和人同床共枕。
哪怕知道這是夢境,他也很快就醒了過來。
醒來後,謝疏慵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厭惡。
從15歲後,他就有了一套完善的行為模式。他不會強行壓抑需求,但也不會無節製的放縱。一周自己解決一次,是他給自己定下的規定。
過去三年裡,他幾乎是變態地執行著這一任務,很快就對這種事情喪失了所有興趣。畢竟當一件事按規律的發生,變成了不得不執行的任務,就再也與美好無關。
直到他做了這個夢,這才明白,吃自助和吃雙人餐是截然不同的體驗。也是這一個夢,讓他過去三年的堅持毀於一旦。
他已經不記得昨晚要了多少次,隻記得對方一直在哭,對方越哭他越凶,到最後甚至連他都有些害怕起來。
那是謝疏慵最不願麵對的一麵。
他厭惡這樣的自己。
好在這都是夢而已。
隻要他醒來,他的生活就會恢複正常,他也會重新變回那個情緒穩定、生活規律的謝疏慵。
謝疏慵從男人體內出來,睜開眼卻看到了頭頂陌生的天花板。
等等,這不是夢嗎?
為什麼他還沒有醒來?
身旁的男人依舊緊緊摟著他,日光下看,他長得更好看了。
睫毛濃密,五官秀氣,嘴唇不薄不厚,謝疏慵甚至能回憶起親吻的感覺,非常好。他臉頰有些紅了,露在外麵的皮膚出現大片的青紫,全都是他昨晚留下的痕跡。
可這個人為什麼還在這裡?
謝疏慵碰了碰他臉頰,懷裡的男人哼唧了一聲:“謝疏慵,把窗簾關上,我想再睡會兒……”
他的聲音沙啞,語氣卻很輕呢,仿佛是在向他撒嬌。
不對,就是在對他撒嬌。
幾乎是一瞬間,小謝再次立了起來。
謝疏慵閉上眼,恨鐵不成鋼地把小謝按下去。
又幾乎耗儘了所有自製了,這才終於掀開被子下了床。
現在的情況比想象中還要嚴峻,他要認真地想一想現狀了。
謝疏慵拿起了一旁的手機,驚訝地發現日曆的時間跳到了遙遠的未來,距離他生活的時代足足隔了13年。
日曆錯亂了?
他又打開網頁新聞查詢曆年事跡,終於確信,自己穿越到了13年後。
13年後的他回了故鄉,成為了一名醫生,積累了龐大的財富,甚至和另一個男人結了婚。
前麵幾項勉強還能理解,可和人結婚?怎麼可能呢?
不管在什麼年紀,謝疏慵都確信,他絕不會愛上彆人,也不會允許有人進入他的生活。
18歲的他是這樣想的,他不相信過了區區十幾年他就會改變主意。
難道是利益聯姻?
謝疏慵披上睡袍,開始在屋子裡查找證據。
他先是去了衣帽間,衣帽間的櫃子並不防盜,但也不排除未來的他老年癡呆,會在這裡放重要文件。
衣帽間很大,中間放著一個巨大的首飾櫃,透過玻璃,隱約可以看見裡麵一排又一排的珠寶,仿佛一個私人收藏室。
他不喜歡珠寶,那麼這些東西肯定是他結婚對象購入。
謝疏慵腦海中浮現那張漂亮得過分的臉,默默地給他打上兩個標簽:愛慕虛榮,花錢如流水。
上麵兩層的珠寶還算正常,是一些戒指、耳環、領夾、袖扣之類的東西。中間層逐漸變得奇怪起來,有許多功能各異的環狀產品,細一點的是手環腳環,粗一些的是頸環,至於比手環更細的那個……
謝疏慵比劃了一下,有些臉紅地把東西放了回去。
竟然是套在那種地方的東西……
除了各種佩戴環,裡麵也有各種獸耳獸尾模樣的玩具,配了個繩子的是可穿戴款,至於隻有一個金屬尖尖的那種……
光是想象一番,謝疏慵就已經紅了臉,被成年人的世界深深地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