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重回十八歲(四)(1 / 2)

第二天清晨,謝疏慵被一個早安吻喚醒了。

十七八歲的男生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自己早上醒來都厲害得不行,更彆提大清早就被人這麼親吻。

在對方還要繼續時,謝疏慵一把按住他的手,目光帶上了幾分審視:“你乾什麼?”

池清台眨了眨眼睛:“叫你起床啊。”

謝疏慵深吸一口氣,按奈下身體的異樣,這才若無其事道:“知道了,我去做飯。”

池清台卻一把拉住了他手腕。

謝疏慵呼吸微滯:“還有事?”

池清台揚起一雙漂亮的得過分的眼睛:“你不吻我嗎?”

謝疏慵沉默兩秒,轉身給了他一個輕吻。蜻蜓點水的那種,連嘴巴都沒張開。吻完,他不再多做逗留,幾乎是逃一般地進了洗手間。

沒過多久,洗手間裡響起了淅淅瀝瀝的水聲,是謝疏慵在洗澡。

想著互相搓澡也是增加夫妻感情的行動,池清台擰開門把手走了進去,卻沒想到謝疏慵正借著水聲遮掩在做那種事。池清台很自然地走過去,一把握住想要幫他。

後者卻嚇了一大跳,紅著臉一把甩開他的手:“你、你乾什麼?”

看著對方警惕的目光,池清台這才意識到,謝疏慵對那件事比他想象中更加介意,甚至連碰都不讓他碰了。

他覺得有必要好好談一談。

池清台按捺下心頭的不快,儘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我有事要和你談,你是自己解決了出來,還是現在就談?”

謝疏慵低頭看了一眼,真的太誇張了,就算池清台能無視,他也做不到就這樣和人聊天。沉默兩秒,他緩緩說道:“給我十分鐘。”

“可以。”池清台轉身去外麵洗漱。

十分鐘後,池清台洗漱完畢,甚至換好了衣服,一向守時的謝疏慵卻依舊沒有結束。

又過了五分鐘,池清台走到浴室門口問:“謝疏慵,你好了嗎?”

後者沒有回答他,隻有水聲越來越密集,能聽到男人低沉的呼吸聲。十五分鐘,也太為難謝疏慵了,但他今天有個早會,不能繼續等下去了。

池清台看了眼手表,對著浴室裡的人說:“我先去公司了,晚上回來再說。”

在池清台的聲音中,謝疏慵終於結束了一切。他單手撐著牆壁,看著自己右掌心的那團白,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厭惡。

明明隻要假裝無事發生,假裝自己是他老公就行。可為什麼他做不到和池清台正常相處?為什麼他會嫉妒未來的他?

謝疏慵閉上眼,腦海中閃過一縷縷記憶的碎片。

就是在這間浴室裡,未來的他曾和池清台耳鬢廝磨,肌膚相貼……一次又一次,比任何人都要恩愛。

那是不屬於他的過去,也是他永遠無法抵達的未來。

謝疏慵握緊雙拳,濕潤的水汽上湧,逐漸彌漫了他的眼睛。

……

謝疏慵今天沒

有手術,都是一些普通的門診。下午他結束工作卻沒有立刻回家,而是留在辦公室翻看他之前的病例。

李一水路過,好奇地拐進了進來:“在研究什麼疑難雜症嗎?還是第一次看你下班後不回家。”

謝疏慵:“隨便看看。”

李一水看了他兩眼,疑惑道:“怎麼,和你家那位吵架了?”

李一水是他時間線裡唯一一個老熟人,雖然當年他和李一水關係平平,但在13年後再次遇見,也難免會多了幾分親切感。

謝疏慵抬眸問他:“你覺得我很喜歡池清台?”

“你撞頭撞傻了?”李一水笑了起來,“整個嘉和誰不知道他是你的命啊?”

“撞頭?”謝疏慵愣了愣。

“你忘了?”李一水說道,“上周有人來鬨事,你在製服鬨事者時撞到了腦袋,緩了好幾分鐘才恢複意識。我早就讓你做個核磁共振,但你偏偏說和丈夫有約會,檢查都沒做就跑了。”

謝疏慵聽完後沉默了下來,他都不知道竟然還有這種事情。

李一水有些不放心:“不然去做做檢查吧,撞壞了腦子可不好。”

謝疏慵沉默半響,搖頭道:“回頭再說。”

他不敢去,他害怕檢查出了他大腦有什麼,更害怕什麼都沒有檢查出來。

等謝疏慵回家時已是深夜,池清台坐在陽台上的小桌子旁,開了瓶酒對他說:“咱們聊聊。”

謝疏慵喝了一口,被醇厚的口感震驚,有些驚訝地低頭看了一眼。

池清台晃了晃杯子:“我開了你那瓶30年陳釀的葡萄酒。”

謝疏慵點點頭,仿佛他隻是開了瓶汽水。

池清台本來還等著謝疏慵說點兒什麼,沒想到就這樣平靜地過去了。

這瓶葡萄酒是謝疏慵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淘回來的,還說要以後等他們十周年結婚紀念日才喝。現在被他這麼隨意的打開,也不生氣?可之前不過是一場演出,值得如此大動乾戈嗎?

池清台越發覺得,自己有點兒看不懂謝疏慵了。夜風吹起謝疏慵的頭發,讓他神情多了幾分陌生。

他問謝疏慵:“你還在因為之前我看演出的事情生氣嗎?”

“沒有。”謝疏慵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搖頭。

池清台:“那你跟我鬨什麼脾氣?”

“你誤會了,”謝疏慵搖頭,語氣真誠地解釋,“我沒有生氣,也沒有鬨脾氣。”

池清台:“那你怎麼不讓我碰你?”

謝疏慵沉默片刻,這才說道:“早上要上班,你過來幫我就不止是那樣了。”

這個理由還算合理,池清台暫時找不出質疑的理由。

他抬眸看了眼謝疏慵,慢條斯理道:“早上上班來不及,現在總來得及吧?”

謝疏慵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池清台翻起手腕,把半杯紅酒倒在了胸膛上。

白襯衫被紅酒打濕,變得半透明黏在他身上。鎖骨濕漉漉的,在燈光下

泛著誘人的光澤。

隨後,池清台把酒杯放在桌上,抬眸吩咐:“過來,給我舔乾淨。”

謝疏慵凝眸看著這一幕,連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還要我教你嗎?”池清台抬腳踩著他前麵,居高臨下地質問,“這麼快就忘了上次你是怎麼舔的?”

上次?

謝疏慵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陌生的場景。

昏暗的臥室裡,他把紅酒從池清台身上倒下,深紅色液體從白皙的脖頸蔓延而下,一直流到小腿。然後他蹲在池清台腳邊,雙手推起他濕透的絲綢睡衣,從小腿一直吻到鎖骨,把池清台身上的酒吃得乾乾淨淨。

原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原來早在之前,池清台就和未來的他做過了這種行為。

仿佛被人捏住心臟一般,謝疏慵心頭湧起一股濃重的嫉妒。

他身體已經快要爆炸了,可理智卻牢牢地禁錮著他。謝疏慵雙手緊緊抓著扶手,手背凸起大股大股的青筋,連聲音都變得嘶啞:“抱歉,我做不到。”

池清台動作一滯,兩秒後他拉著謝疏慵領帶站了起來,聲音已然帶上怒氣:“謝疏慵,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謝疏慵卻閉上眼睛,把頭轉到了一側。

他知道,現在最明智的決定是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若無其事地配合池清台的動作。

他演了十幾年的戲,早就學會如何模仿彆人。

可該死的勝負欲和自尊心卻陰魂不散,仿佛跗骨之蛆地蠶食著他。

他不想被池清台當成另一個人!

他想讓池清台的眼睛隻看向他!

他想池清台看見那個隻有18歲的自己!

可是他什麼都不能說,他仿佛一個孤魂野鬼借了殼,卑鄙地守護著不屬於自己的軀體。

謝疏慵的沉默激怒了池清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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