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遇一隻手扶著石壁,才發現石壁上雖然沒有扶手,可是有類似孔洞的地方可以用來輔助借力,看起來開鑿的人很有技巧,借助了天然的很多有利地勢。
把手電筒咬在嘴裡,這樣解放了兩隻手,試著踩在第一節台階上。
腳下的運動鞋用力蹭了蹭,苔蘚變得淡了。
腳下的阻力產生,穩穩的第一節台階下去。
陸遇扶著牆壁,把手電筒拿下來,粗粗的喘口氣,“我會小心的,你放心。”看來他決心已定。
安然費力的扶著石壁,到了近前,那條腿還真的是拖累,雖然她每走一步就抽痛一下,可是還沒有到不能忍受的地步。
最糟的應該是她虛弱的腿,她覺得自己好像剛從一場傷病中恢複過來似的,要不然她倒是也想試一試,顯然不現實。
“那你要小心!”
心裡還是吊了起來。
陸遇抬起頭,咬著手電筒的樣子看著很滑稽,可是眉眼裡都是微笑,那樣子雖然沒有說一句話,手電筒也不允許他說什麼,可是眼神裡都是溫柔。
安然閉上眼睛,怎麼會看到溫柔,是不是她眼瞎了。
陸遇和她有狗屁的溫柔。
她們兩個光是年齡就差十歲,十年幾乎是一個年代的差距,她們有代溝的好不好。
他該死,竟然恰到好處地展示了堅定的意誌和無可抗拒的溫柔。
陸遇攀登的是很險峻陡峭的山,但是他並不覺得太困難。他對即將發現些什麼毫無概念。這條通道也許是死路,也或許因塌陷而受阻。任何情況都有可能。
可是不走一遭,怎麼知道不是生機。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落地的那一瞬間突然發現自己似乎是陷身在一個酷熱的箱形深山峽穀中。
他往上看高聳的山峰,光禿的岩石出現在某些山壁,然後就是那個看起來模糊的石階蜿蜒盤旋而上。
那個位置離著這裡其實不遠,最多也不過六七十米的距離,可是因為苔蘚的緣故走起來似乎費了不少力氣。
隻是一個小型的洞穴沙灘,不遠處居然可以看到明亮的讓人炫目的光線,和不斷拍打著岸邊的潮汐,這裡應該是島的另外一個地方,該死的讓人家驚喜的是,這裡居然還有一艘船,雖然已經是破破爛爛的樣子,可是就是會打心裡感覺到欣喜。
同時他心裡升起一股警惕。
這個地方看起來可不像是人煙罕至。
要知道他知道的很多荒島都是海上的一些走私客,和海盜甚至漁民們半路休憩的理想場所。
誰知道這裡是哪一個人路過休息的路線。
漁民還好,可是要是走私客和海盜的話,他們深處危險之中。
…………
安然在沉沉的黑暗裡足足呆了很久,久到她都以為要天荒地老了,視線裡一直注視著台階的儘頭,耳朵裡側耳傾聽著任何可以捕捉的聲音。
陸遇似乎一下子就消失了。
這種失落的孤寂的感覺,一下子又回到了剛才,那個自己一個人孤獨無援的躺在那裡的感覺,仿佛全世界都拋棄了她的孤獨。
安然知道自己足夠強大,可是還是會忍不住感到悲哀孤獨。
沒有任何的時候比起現在她更希望陸遇回來,回到自己身邊,起碼不要讓她一個人。
也許是上天聽到了她的呼喚,細碎的聲音,讓她感覺到了一道隱隱約約的光線出現在視線裡。
她激動的趴在石壁邊緣,“陸遇,是你嗎?”
聲音裡的喜悅怎麼也不可能掩飾。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