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府。
十七顆人頭立在一口極普通的箱子裡,麵目恐怖。
晏櫻歪在榻上,白皙的手托著青瓷酒盞。
室內安靜得可怕。
渾身是血的男人筆直地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喘。
晏櫻將目光從一排人頭上移開,落在男人身上,男人頓時抖如篩糠。
淡薔薇色的唇翹起弧度。
下一刻,立在男人背後的青年手起刀落,穿透男人已是血肉模糊的胸膛,那人連悶哼一聲都沒有,倒地斃命。
“廢物。”晏櫻說。
靜寂,如死境,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晏忠。”晏櫻開口。
晏忠走過去,垂首,跪下。
“你也是個廢物。”上挑的眼梢勾著輕蔑,晏櫻啜了一口酒,譏誚道。
“老奴無能,請主子責罰。”晏忠深垂著頭,慚愧地說。
“滾回蒼丘國,一年內彆讓我再看見你。”晏櫻冷冷地道。
晏忠皺眉,他不怕懲罰,但讓他離開龍熙國這種懲罰讓他不安,因為晨光公主在龍熙國。
晏櫻看著他冷笑。
晏忠猶豫了半天,最終領命:“是。”
晏櫻這才緩緩地收回了殺意。
晏忠退了出去,去為回蒼丘國做準備。
晏櫻站起來,寬大的紫色衣袍,上麵的銀色暗紋在燭火的搖曳中流光溢彩,美不勝收。
他走到窗前,望著夜空中月影如煙。
“小貓兒,你又是何必呢,乖乖地在聖子山中等我去接你不好麼?”他輕喃。
眼簾低垂,他笑了一聲。
……
清晨。
沈潤比晨光先醒來,卻比他平日時起得晚,這讓他很驚訝。
手臂捆了她一夜,醒來時是麻的,他坐在桌前一邊揉一邊想自己乾嗎自討苦吃。
晨光今天醒的也比平常早,她大概沒睡好,蹙著眉,跪坐在床上,呆呆的,好像在生氣,然後她突然對替她穿衣服的火舞說:
“小舞,我做了一個好奇怪的夢,我夢見有一個大火腿一直在背後壓著我,好重,我有點討厭火腿了。”
火腿?
是在說他麼?
沈潤的臉有點綠。
“小潤,我昨晚踢了你嗎?”晨光梳好頭發,立刻湊過來問。
“沒有。”沈潤翻著記不得內容的書頁,慢吞吞地說。
“太好了小舞,我睡覺不踢人了,你以後再也不用怕我踢你了!”晨光高興地說。
“奴婢不怕殿下踢。”
沈潤覺得這兩人的對話很古怪,皺了皺眉:
“你們,睡一起?”
晨光點頭:“身邊沒人我睡不著的,以前我都抱著小舞睡。”
沈潤愕然,從沒聽說過哪家姑娘是抱著丫鬟睡覺的。
“你睡著時怎麼總是俯趴著?”他問出憋了一夜的疑問。
晨光唇角微僵,眨了兩下眼睛,笑說:“習慣了。”
沈潤感覺她不想回答。
就在這時,付禮從外麵走進來:
“殿下,國師大人來獵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