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八把窗紗捅出一個小洞,一邊興致勃勃地觀看,一邊小聲說:“這位三公主比奴婢想的還要狂熱,竟然這麼主動!”
裡邊的聲浪一浪高過一浪。
她吐了吐舌頭,走開,對站在樹下的司晨眉飛色舞地說:
“殿下,裡邊好激烈,這九玉散太厲害了!”
火舞在她的腦袋上狠狠拍了一下:“在殿下麵前說什麼渾話,你想被吊在房梁上?”
司八立刻捂住嘴巴,猛搖頭。
主仆三人沉默地站在掬芳殿外的隱蔽處,內殿的聲音讓人尷尬,三個人卻沒什麼反應。
過了一會兒,話癆司八沒忍住,開口嘟囔:
“那男的哪裡好,值得那三公主那麼喜歡?”
“幻想是會讓人入魔的。”司晨說。
司八一愣,把這話想了半天,半懂半不懂。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笑語,靜妃的聲音先響起來: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玩了那麼久的蹴鞠還那麼精神,我這把老骨頭就不行了!”
“瞧娘娘說的,娘娘明明還是十六歲時的模樣,娘娘說自己老,那臣婦幾個可就不用活了!”白老夫人的聲音響起,引來一片笑聲和附和聲。
靜妃笑得花枝亂顫,隻聽她說:
“大公主,你臉色不好,一會兒進了掬芳殿,什麼都彆想,好好休息一會兒,休息夠了再回去。”
沈卿宣沒說話,也不知是應了還是沒應。
司晨聽到一行人由遠及近,轉身,悄無聲息地離了掬芳殿。火舞和司八輕悄地跟在她身後。
不久,掬芳殿內傳來一片尖叫聲。
雖然有煙雨守著,可煙雨隻是個奴婢,哪能攔得住靜妃。而靜妃又不是沈卿然的親娘,煙雨的慌張隻會讓她覺得可疑。
林朝和沈卿然被捉奸在掬芳殿。
這時間恰恰好是林朝從藥效中擺脫出來。
現場看上去完全就是借賞花宴偷偷幽會。
林朝百口莫辯。
大公主當場暈了過去。
司晨回到蹴鞠場。
“怎麼去了這麼久?”沈潤問。
“更衣。”司晨看了他一眼,回答。
沈潤微怔,她的回答太簡短,她的語氣太冷硬,完全不像是那個軟軟糯糯的她,可她是她沒錯,她的態度讓他意外。
他盯著她看了一陣,伸出手去摸她的額頭,看她是不是又發燒了。
就在這時,付禮快步走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司晨知道他說的是林朝的事,消息傳的好快。
“荒唐!”沈潤說。
凝眉沉吟片刻,他站起身,離開了。
司晨忍耐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掏出帕子擦了擦額頭。
晨光眷戀人的體溫,她則厭惡陌生人的觸碰,每次被觸碰,她都會有種想剁了對方手的衝動。
司晨雖是晨光在瀕死時意外分裂出來能夠替晨光承擔大量痛苦的衍生體,兩個擁有共同的身體共同的心,可以對話,可以自由切換,但在性格喜好上還是有不同的。
就比如,晨光很隨便就決定了她們是同一個人,可司晨認為,她們都是可憎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