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也覺得太子最近越來越不像話了?”
“有人冒充火教徒詛咒龍熙國,這是大事,太子殿下心急,想要狠狠地懲治犯人,這正說明了太子殿下為陛下為龍熙國的一份心。”
“為朕的一份心?哼!朕還不知道他,把老二當成眼中釘肉中刺,有機會就想除去,他那是想鏟除異己,哪裡是為了朕。隻可惜太過愚笨,不管是人證還是物證都太荒唐。朕以前雖不覺得他聰明,但他是個老實孩子,能聽話,朕想著,隻要他聽話,做事不出格,即使不算聰明也無妨。可這兩年,那混賬不但沒長腦子,連脾氣秉性都像變了一個人,越來越渾,做事也越來越荒謬!”
“太子殿下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還需要陛下教誨。”張倫賠著笑臉,小心翼翼地說。
沈崇冷哼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開口,問:“你覺得阿潤怎麼樣?”
“容王殿下?容王殿下最是知禮,也是皇子中脾氣性子最溫和的一位,奴才也算是看著容王殿下長大的,在奴才的印象裡,奴才從來就沒見過容王殿下發脾氣。”
“晨光公主呢?”沈崇沉吟了片刻,繼續問。
“奴才對晨光公主不熟,不敢妄下論斷,隻憑幾次相見時的印象,一個蠻荒之國的公主能在箬安如此自在地生活,完全看不出從蠻荒之國來到上國之後的不適和窘迫,好像出生就長在這裡似的,這讓奴才感覺晨光公主很聰明。但晨光公主過於虛弱,走幾步路就累,晨光公主的身體屬實很不好。”
沈崇沉默著,久久沒有言語。
張倫見狀,也不敢再說,安靜地侍立在一旁,就像一尊沒有生命的泥塑。
……
三天後晨光就從石牢裡出來了。
陳釗在牢房中上吊自殺,沈汵帶人重新搜查了湯如巷陳釗的住所,在住所的牆縫中意外收獲一本手賬,上麵詳細地記錄了假火教自成立以來開的所有買賣,原來他們是做詛咒買賣的,有人花銀子讓他們詛咒仇家或怨恨的人,這基本上和大戶人家的女眷找神婆來紮小人詛咒美妾差不多,可手帳上的名單連沈汵看了都很驚訝。
牽扯了一乾朝中眾臣和箬安中有頭有臉的人士,花錢買詛咒,說奇怪也不奇怪,賬冊上隻寫了名單日期和金額,沒有其他詳述,也無法查證那些人都詛咒了什麼。
沈汵意外地從賬冊中發現,太子居然是這些人最大的金主。
太子大呼冤枉,奮力辯解,賭咒發誓自己要是真乾了就不得好死。
從賬冊來看,假火教的生意在晨光來箬安之前就開始了,沈汵根據細節推斷,陳釗仿照的應該是北鳳鳴國的火教,而不是鳳冥國的火教。
真正是怎麼回事隻有死去的陳釗知道,其他人不管怎麼用刑都說不知情。
而那根花釵,據內務府的小太監說,花釵在賞花宴第二天就找到了,正想給容王府送去,一個眼錯的工夫又不見了。
不見了去哪了不知道,但賬冊裡寫了太子和陳釗交情頗深,嫁禍的嫌疑是逃不掉的。
因為手帳上的名單太長,沈崇為了朝廷的顏麵把這件事壓了下來,晨光因證據不足被釋放,一乾邪教徒儘數被斬首,太子偷雞不成蝕把米還惹了一身騷,在被罰俸一年禁朝半年之前,還在金鑾殿上眾目睽睽之下給沈潤賠了禮。
沈潤不鹹不淡地勾了唇,算是跟他和解。
傲慢的態度把沈淮氣得五臟六腑都燒了起來,回家後又砸爛了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