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說了一半就不說了,林沁心急如焚,看她的臉色猜想她應該是在思考,不敢催促她,隻能用眼睛盯著她。
林沁內心紛亂,隻等著晨光發話,不管她說出什麼,她都會把她說出來的話當做是定心劑。
晨光終於喝光了一盅水,她放下杯子,問:
“太子下獄幾天了?”
林沁一愣,想了想,回答:“今天是第五天了。”
“詛咒皇帝又是詛咒父皇,這弑君弑父雙重罪名,要是擱在旁人身上,皇上不是當場也會在第二天就給砍了,哪會一留五天連點動靜都沒有。”晨光笑說,語氣淡淡的,“所以我覺得,皇上是在等,在等一個能夠寬恕太子的理由。太子想要從這樁案子裡脫罪,不大可能,我不知太子是否清白,我想太子妃你也不能確定太子一定就是清白的,那個娃娃在新悅樓被發現,製作娃娃的布料又是太子獨一份的。如今陛下已經相信了詛咒之事確有其事,可就算他相信了,他也不想讓太子死,他在猶豫,在這個時候,最好、最快也是最有用的法子就是有人來替太子承擔罪名。”
林沁的心一沉,又開始飛快地怦怦亂跳。
“隻要太子府中有人能夠證明是自己心懷怨恨詛咒皇上,太子自然會被無罪釋放,這之後就算皇上對太子仍有芥蒂,太子還能當個閒散王爺,就算不再是太子,也是一生富足。不過,這個替罪的人身份不能太低,身份低微的人就算承認得再誠懇也有替罪的嫌疑。皇上這一回,哪怕有心放過太子,這件案子也必須要結的漂亮,結的順理成章,結的不能讓人說閒話,結的在皇上的心裡不能留下疙瘩。”
晨光語氣認真地說。
每說一句,林沁的頭就低了一分。
說到最後,晨光手一攤:“不過太子府上未必有這個合適的人選,所以很麻煩。不管是容王還是景王,太子妃就不要再寄希望了,你我妯娌一場,我說句真心話,同為皇子妃,皇子之間,我說不要再寄希望的理由相信太子妃是明白的。”
晨光溫和地說著,頓了頓,將手放在她的手上,希望能給她一點安慰。
“太子妃,你也彆太難過,就算太子真的出不來,你還有長孫殿下。長孫殿下永遠是陛下的長孫,你有這個孩子,或許不會再像太子在世時那麼風光,但也不會變得一無所有,露宿街頭。陛下再怎麼恨太子,對長孫殿下是真心疼愛的,衝著長孫殿下,你們母子日後也不會有大困難。對日後的事,你不用太擔心。”
林沁的眼角已經溢出淚花。
她抽噎著,握住晨光的手,喉頭微哽:
“我明白了,容王妃,今日多謝你了。”
她握緊了晨光的手,拚命忍耐哭泣,她笑了一笑。
晨光搖搖頭。
馬車調轉方向,晨光用馬車將林沁送到太子府鄰街,林沁下了車,坐自己的馬車回去了。
火舞重新回到車廂。
晨光正透過馬車簾子看林沁上車,然後對方也掀了簾子,二人隔著車窗告彆,林沁回去了。
晨光目送她離去,單手托腮,笑吟吟地道:
“外麵的人,真有趣呐!”
“殿下認為她會救太子嗎?”火舞問。
“誰知道呢。”晨光似笑非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