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凝的俏臉黑中透綠,綠中透紫,就快要氣炸了。
晨光居然把她和一匹馬相提並論,簡直該死!
薛蓉看不下去了,柳眉倒豎,替白婉凝鳴不平,瞪著晨光質問:
“晨光公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在把婉凝和馬相提並論嗎?”
“怎麼會?”晨光彎著眉眼,笑吟吟地說,“踏雪很重要的。”
白婉凝一點都不重要,她話裡絕對是這個意思!
白婉凝氣得發抖,她從未受過這樣的羞辱,自從晨光出現在箬安,每次在她麵前,她都會遭遇各種恥辱,她委屈得眼淚就快掉下來了。
晨光用驚訝的眼光望著她,歪過頭,疑惑又關切地問:
“白姑娘,你怎麼了,你是哪裡不舒服麼?怎麼眼睛濕濕的?”
她不說“紅紅的”,偏說“濕濕的”。
白婉凝再也忍受不了,霍地站起來,先是看了沈潤一眼,見他沒有任何表示,隻覺得心灰意冷,抿著嘴唇,轉頭,飛快地跑了出去。
“婉凝!”薛蓉心急喚道,狠瞪了晨光一眼,追了出去。
“白姑娘怎麼了?”晨光用天真的聲線問沈潤,語氣裡充滿了關心,“白姑娘是哪裡不舒服麼?”
“大概是屋子裡悶熱,她出去透氣了。”沈潤心不在焉地說,端起紫筍茶啜了一口,眸光微沉。
不管晨光的話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白婉凝的反應都太讓人失望。
人會嫉妒再平常不過,可是被嫉妒衝昏了頭便方寸大亂,甚至歇斯底裡,被嫉妒衝昏了頭便開始用一些更容易危害自己的、上不得台麵的手段,這兩種人無論是哪一種,留在身邊都不會產生有利的作用,反而會拖後腿。
沈潤看了晨光一眼,笑盈盈的晨光安靜地坐在那裡,她天真無害,溫軟可愛,但她聰明,並且有很強的自保能力。她不是一個會將自己完全寄托給彆人的人,正因為這樣他才會任由她去撒嬌,也喜歡她撒嬌,如果她僅僅是一個愛粘人卻沒有一點主心骨的姑娘,他隻會把她當成一隻收藏用的美麗娃娃。
他生存的地方是一個無論男女都要擁有自保能力的地方,至少能夠保護自己,而不是指望彆人分神來拯救,沒腦子的蠢貨和隻會用劣質手段的蠢貨注定會被淘汰。
白家的勢力讓沈潤想皺眉。
因為他漸漸覺得,白婉凝容易給他拖後腿,晨光更適合和他一塊生活。
薛翀麵色陰沉,他沒注意沈潤的表情,卻從白婉凝跑出去後,就一直用惡毒的眼神瞪著晨光。
還是一個不會掩飾內心情緒的少年。
晨光笑笑。
菜快上齊之後,薛蓉和白婉凝終於回來了,白婉凝對沈潤告了罪,沈潤看了她一眼,沒做聲,白婉凝的心裡越發委屈,坐下來,眼圈通紅。
就在這時,火舞從外邊進來,走到晨光身旁,俯下身子,輕聲說了幾句。
晨光揚眉,看了薛蓉一眼。
薛蓉被她突然投來的目光弄得心中緊張,慌亂一閃即逝,她努力鎮定下來。
晨光似笑非笑。
“怎麼了?”沈潤關切地問。
晨光笑著搖搖頭。
一直暗中留意她的白婉凝和薛蓉見狀,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晨光越發覺得好笑。
不久,夥計奉上來瑤柱湯,每人一盅,依次放在眾人麵前。
晨光掀開湯盅的瓷蓋,一股鮮醇的熱氣迎麵撲來,芳香甘美,誘人食欲。
晨光看了看,拿起勺子。
薛蓉勾起嘴唇,暗暗露出一抹陰險的笑容,眼睛裡閃爍著滿意,她舀起一勺瑤柱湯,放在嘴邊吹了吹,美美地喝進去。
酸、澀、苦、辣、鹹……
薛蓉的臉短暫而迅速地變化了五種顏色,嗓子因為過分的刺激一下子紅腫起來,嘴裡仿佛著起大火。
噗!
薛蓉雙眼圓睜,一口湯噴了出來!
好巧不巧,沈潤坐在薛蓉對麵,薛蓉射程過高,導致一口湯噴出來,一大半湯噴在了沈潤的臉上!
眾人大驚,半天說不出話來。
晨光望著沈潤狼狽的樣子,忍俊不禁,噗嗤地一聲笑了出來,又忙用手捂住嘴唇。
沈潤本身就有潔癖,一張臉由白轉青,由青轉黑,由黑轉紫。
付禮慌忙上來拿帕子給他擦。
薛蓉唬的魂飛魄散,薛蓉、薛翀、白婉凝撲通通全跪下來。
薛蓉驚慌失措,大聲辯解:“殿下,臣女不是故意的,是有人在臣女的湯裡加料!”
晨光看著她臉刷白,慌得滿頭是汗,樣子太滑稽了,捂著嘴,吃吃地笑起來。
這笑容在薛蓉的眼裡是幸災樂禍,是陰謀得逞,薛蓉猛然明白過來,大怒,咬牙切齒,瞪著晨光吼叫道:
“是你!一定是你這個賤人陷害我!是你!”
晨光一臉無辜,委屈地說:
“薛姑娘你在說什麼,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陷害你?”
薛蓉已經認定了是晨光搞的鬼,沈潤的怒火讓她心驚膽寒,她急於尋找理由去指控晨光,她腦袋一片空白,指著晨光高聲道:
“你彆狡辯了!你知道了對不對?你知道我和婉凝給你下了巴豆,所以往我的湯裡加了料……”
她說到這裡時,猛然意識到這麼說不對,驚慌地捂住嘴。
白婉凝臉色鐵青。
晨光想,白婉凝從前或許很聰明,可後來跟智障在一起久了,也變成智障了。
沈潤罕見的大怒,他冷冷地看著薛蓉,那如刀的眼光讓薛蓉有一種被淩遲了的錯覺,薛蓉從未見過容王的怒火,心驚膽戰,抖如篩糠。
“薛蓉,你還真是沒把本王放在眼裡!你好大的膽子!”沈潤一字一頓,怒不可遏,“付禮,去把薛城找來!”
薛城是薛蓉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