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晨沒有想殺他,自然不會用全力,以沈潤的功力這也就是五成重傷的程度。
沈潤呆在原地,司晨以為他是因為受傷所以無法動彈,這是個好機會,她轉身就要往前跑。
就在這時,沈潤居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顫抖的聲音低呼道:
“是你!”
司晨被嚇了一跳,以為沈潤被打了一掌竟然認出她了,自己剛剛把他打傷,可她暫時還想住在容王府裡,這樣的情況她要怎麼向他解釋,換晨光出來嬌聲嬌氣地對他解釋說妾身夜觀天下,發現今天不止適合戴綠帽,更是謀殺親夫的良辰吉日?
沈潤趁她發愣時,兩隻手同時捉住了她的手,目不轉睛地望著她,用司晨完全聽不出來他是什麼心情隻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的語氣,顫聲呢喃:
“是你……”
司晨這時候終於明白過來沈潤並非認出了她,他顯然是把她當成彆人了。不管他把她當成誰,司晨覺得他深情款款的樣子好肉麻,就是平常裝溫柔騙晨光時都沒這麼惡心,她隻想搓雞皮疙瘩。
於是她一掌拍過去!
五成傷又增加了一層。
沈潤被迫倒退了一步,眼看著對方如暗夜中的幽靈,跳躍在黑暗中,很快便消失了蹤影。
她的兩個侍女冷漠地跟在她身後,一同遠去了。
沈潤想追卻沒有辦法追,身負內傷再不處理,他今天就要不明不白地交待在這裡了。
紅裙姑娘,還是和從前一樣出手狠辣。
在沒有發現她是她之前,沈潤曾對她產生各種懷疑,甚至有強烈的殺意。可是在發現她是她之後,奇怪的是,他什麼敵對的情緒都沒有了,對她,他唯一剩下的感覺就隻有平靜、喜悅,喜悅、平靜。
已經過了幾年了?
那段歲月過的太艱難,每一天都如以年記般漫長,他都不太記得了。
甚至連當時周圍的環境他都差不多忘卻了,他唯一記得的隻有月色下她鮮豔的紅裙,鮮紅的雙眸,以及她身上濃烈的血腥味。
殘忍,冷冽,卻比那濃豔的血色還要迷人。
原來她是真實存在的……
他找到她了……
司晨終於找到了地道的出口,在剛才頭頂山石被震出缺口月光照射進來時,司晨就意識到此處已經不是地下深處,他們從地下上來了,出口一定就在附近。
事實確實如此,不出她所料,接下來鮮少再有彎路,在快行了約半個時辰後,她來到了一扇古舊的大門前。
這是她在地道中第一次看見大門這種東西,其他地方都是用石牆當做大門,隻有這裡,一扇沉重的黑漆鐵門,上麵用金漆描畫著金魚和錦鯉的圖案,做工考究,雖年頭久遠,但十分精致。
司晨站在台階前,盯著門上的金繪看了一會兒,對火舞點點頭。
火舞和司七一人拉住半片門扇,將沉重的鐵門緩緩拉開。
然而鐵門的背後是一堵牆。
一晚上看了太多的牆壁,出口在望,竟然又看到了一堵牆壁,司晨心中難免冒火。
好在火舞細心查看了一會兒,終於找到了隱藏的機括,將凸起的機括輕輕一扳,牆壁向左側旋轉了一半,牆壁的另一頭居然還貼著一個古董架。
有月光照射進來,牆壁的外麵並不是室外,而是室內,濃重的灰塵味撲鼻,比地底的灰塵味還要大。
顯然,這是一個房間,房間內漆黑一片,又有這麼多灰塵,應該是許多年不曾住人了。
主仆三人順著敞開的石門走出去,又一次觀察,更加確定了這是一個沒有人居住的房間,而且無論是裝潢還是陳設,司晨都覺得有點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