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沒有刻意加快步速,不緊不慢地走到剛剛發出尖叫聲的地方,離很遠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血腥味。
血腥味過濃,晨光禁不住,腳步歪了一下。
沈潤微怔,下意識去握她的手。
兩個人繼續往前走,然後便看到從一棵粗壯的大樹後麵露出來繡裙的一角。
沈潤鬆開晨光的手先走過去,繞到大樹的另外一麵,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妝容豔麗,衣衫暴露,一看便是花舫上的女子。她背靠在樹乾上跌坐著,眼睛瞪得大大的,大概是因為激烈掙紮過的緣故,裸露在外麵的皮膚上有許多處外傷,前襟和上身沾了不少血,還沒有乾涸。
血跡最多的是她身子底下坐著的地方,在她的身旁,橫躺著兩個年輕男人的屍體,那兩個男人比這名女子還要血肉模糊,身體上幾乎所以可以造成大量出血的地方都被撕開了,如同被野獸啃咬過。
兩男一女,三個人已經不像是人,而是三具乾屍,乾乾癟癟,了無生氣。
狂烈的血腥味,淒慘的血殺場麵,比單純遇到幾具屍體更加恐怖。
沈潤皺緊了眉,覺得一陣惡心。
令他吃驚的是,他原本以為晨光應該很習慣血腥的畫麵,誰知道在晨光看到眼前的血腥後,身體不適,居然背過身去,快走兩步,扶著一棵樹乾乾嘔起來。
沈潤詫然,走過去安撫她的背,想不明白她怎麼會覺得惡心,她乾的事情可比這個……
她乾的事情……
沈潤突然皺了起眉。
他安撫著她的脊背,過了一會兒,她略微好轉,直起腰身,然後她避開他的手,轉身,徑直走到三具屍體前,先是站在兩具男屍前看了看,又走到坐著的女屍前,從腰上抽出一把軟劍,放在女屍的脖子上,將女子的臉輕輕向旁邊偏移少許,盯著看了一會兒。
沈潤站在遠處,望著她的背影,雙眸微眯。他突然覺得,能在黑燈瞎火湖邊小樹林立刻認出晨光變成司晨的自己也是天賦異稟。
突然,遠處響起了四五個人的腳步聲,伴著說話聲,打破了樹林裡的寂靜。
沈潤凝眉,在他還下意識向有人聲的方向望去時,身旁突然傳出細微的異響,頭頂的樹冠似乎搖晃了兩下,再轉頭時,司晨已經不見了。
沈潤啞然。
跑得可真快!
回去的路上司晨一直在沉默。
沈潤對待司晨總不如對待晨光自然,在路上觀察了她許久,忍不住開口,詢問:
“你發現了什麼嗎?”
司晨看了他一眼,冷冷地回答:“沒有。”
大概就算有她也不會告訴他。
沈潤不知道該說什麼,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開口,問她:
“晨光她,原來是討厭血腥的嗎?”
司晨看著他,冷冷地回答:“我也討厭。”
“……哦。”算他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