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肯定的答案,沐業重重地鬆了一口氣,他坐回到椅子上,揮著手說:
“你這丫頭就是不聽我的話,這一趟你就不該去!”他有點生氣。
沐寒忽略了他的怒氣,坐在父親身旁,頓了頓,說道:
“徐茂德的確在鳳冥國大營中,不過似乎不在營裡,也不知道鳳主是不想讓我見他所以騙我,還是真的不在營裡。”
沐業沒想到她還真是去打聽徐茂德了,不由得望過來。
“我臨離開前,鳳主對我說,徐茂德是被迫投降的,因為薛翀和徐茂德發生了內訌。”
沐業皺了皺眉,薛翀和徐茂德發生內訌是必然的,除了這個原因,沐業也想不出徐茂德會因為什麼原因給敵軍開城門。徐茂德家世良好,即使打了敗仗,回到箬安自然有他父親挺著他,頂多是影響仕途,但怎麼都不至於丟掉性命。這樣的徐茂德突然投敵叛變,肯定是因為他在城裡活不下去了才打開城門的,為什麼他會在城裡活不下去,自然是因為城裡有能威脅到他性命的人,能夠威脅到他性命的也隻有薛翀了。
可現在去追究這件事沒有任何意義,他相信薛翀也不會平白無故就去為難徐茂德,肯定是雜事都趕到一塊了,不管怎麼說,最後徐茂德開了城門,有沒有苦衷他的行為也是叛國,這是不可饒恕的,哪怕是有理由,也是不可饒恕的。
“你彆聽她胡說八道,鳳冥國的鳳主,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女人最擅長的就是四處挑撥,一不小心就會著了她的道兒。徐茂德投敵是事實,不管出於什麼理由,他都不應該開城門投敵,既然他這麼做了,他就是龍熙國的叛徒。”沐業一臉嚴肅地道。
沐寒沒有反駁他的話,她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她知道父親說的是事實,不管徐茂德當初是有多麼不得已,隻要他投敵了,他就是叛徒。
比起徐茂德的事情,她思考的是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沐寒沉吟了片刻,輕聲開口,問:“父親有沒有想過,和鳳冥國議和?”
沐業對她的話感到吃驚,他皺了皺眉,低聲訓斥:
“彆胡說八道!”
“父親,鳳冥國的軍隊已經過十璞峰了,是我們低估了鳳冥國的軍力,以現在的情勢看,河定府這邊必須要靠增兵,才有可能阻攔得住鳳冥國的入侵。”沐寒並不認為自己是在胡說八道,她語序清晰地說,“龍熙國最初的目的是拿下至少三成的蒼丘國國土,蒼丘國那邊才是我們應該重視的,鳳冥國這一邊隻是順帶著。可現在,鳳冥國的軍力已經很清楚地告訴我們,打鳳冥國不能再用‘順帶著’的方法,再打下去,在蒼丘國那邊的兵力會一點一點地被調回,鳳主狡猾,這些援兵很有可能會一點一點地被她克化掉。假若一次將蒼丘國那邊的兵力全調回來,就會失去蒼丘國的土地,這樣做雖然有可能拿下鳳冥國,但蒼丘國那邊就白費力氣了。莫不如給鳳冥國一點甜頭,和鳳冥國議和,等到蒼丘國那邊拿下來,那個時候情勢好的話再來對付鳳冥國。”
“你今天可不像是你父親的女兒,怎麼從鳳冥國那邊回來變得這麼膽小了?誰說咱們需要援兵,咱們這邊的人數比鳳冥國還多點,怎麼就需要援兵了?先前打敗仗是因為薛翀那小子讓人算計了沒能開出好頭,戰事就是這麼回事,一步接著一步,一步錯了步步失敗。但現在還不是能滿盤輸的時候,河定府這裡是一個新的開始,有老子在這兒守著,老子說什麼也不會讓他們過河!你這丫頭就彆瞎想了!老老實實地跟著老子守城,我看你挺願意接近晨光小公主,你離她太近了,她會把你騙得暈頭轉向,你還是少聽她說話為妙!”
“父親,你有把握能贏這場仗,把鳳冥國的軍隊打退回鳳冥國嗎?”沐寒直直地看著他,問。
“廢話!老子七歲上戰場,打了一輩子的仗,老子從來沒輸過,你說老子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