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潤莫名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回頭,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這一回終於出去了。
晨光用拳頭托著腮,低頭去看攤在奏章底下的畫像,上麵是一個相貌清俊眼神卻有些陰鷙的青年,這青年是笑著的,他的笑容會讓人後背發毛。
她瞥了一眼旁邊寫著棠郡王身世背景的奏章,陷入了思考。
她十分想知道,當時蒼丘國和赤陽國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會和平停戰,各據一方,半途刹腳這可不是晏櫻的作風。
……
夜裡。
嘉德殿。
沈潤坐在桌前,他亦在翻看棠郡王的資料,棠郡王這個人並不是赤陽帝登基後新起來的貴族,棠郡王以前就有。
棠郡王出身聖城崔家,他有一個弟弟也很有名,據說亦是一位少年英才,後來不知為何又變得平庸,之後在最近時卻開始大放異彩,赤陽國最年輕的左丞相崔子平。
崔子平的哥哥便是繼承了郡王位的崔子毓。
這對兄弟年歲相差不大,崔子毓與崔子平在年少時並稱“聖城雙英”,但又在父親戰死後的一段時間裡沉寂了下去,直到新帝登基,崔家再起,崔子毓和崔子平的妹妹崔薇成了新後。
因此,棠郡王不僅是郡王,同時也是赤陽國的國舅爺。
在沈潤的印象裡,他隻模糊記得,在從前的諸國會上他見過一次崔子毓的父親,卻沒見過崔子毓,從資料上看也看不出什麼奇怪之處,就是很普通的一個世襲貴族。
比起來的這個人,沈潤更奇怪的是竇軒派人來的目的,恭賀晨光順利占領龍熙國麼?這個理由簡直可笑。
他陷入了沉思。
就在這時,一顆毛絨絨的腦袋探進來:“你在看什麼?”
沈潤因為這個聲音心臟一抖,緊接著太陽穴怦怦亂跳。
“你也在看崔子毓啊。”晨光來到他身旁,笑嘻嘻地說。
“大半夜的,你不去批奏章又來做什麼?”沈潤已經氣到再也生不起火氣了。
“你從前都會問我‘為什麼還不睡’,現在卻問我‘為什麼不去批奏章’,你果然變了。”晨光扁著嘴唇,委屈地說。
沈潤背對著她,扶住額角,閉上眼睛,他的太陽穴疼得厲害。
“你說,蒼丘國都打進赤陽國去了,為什麼突然中途停戰不再往前?”晨光走到沈潤的龍床前,脫掉鞋子跳上去,舒舒服服地俯趴著,順手撈過他的枕頭抱在懷裡。
沈潤沒有回答。
“小潤,你說是為什麼嘛?”晨光不依不饒地追問。
“有一個是你舊情郎,你去問他不比讓我猜更快!”沈潤猛地回過頭,沒好氣地說,卻對上了她似笑非笑的眼,她曖昧的眼神好像確定了他是在吃醋,這讓沈潤更加窩火,“你快回去睡覺!”
“我睡不著。”晨光將臉貼在柔軟的床單上,懶洋洋地說,“我睡不著了,我大概要死了。”
沈潤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沒有言語。
晨光彎起眉眼,嫣然一笑。
沈潤依舊不說話,片刻之後,他轉過身去,繼續翻閱關於崔子毓的事跡。
晨光趴在他的床上,懶洋洋地半閉著眼睛,十分愜意,如果有尾巴的話,大概現在正在愉快地搖晃著尾巴尖。
當沈潤再一次回過頭時,晨光已經睡熟了,他站在床前沉默地看了她片刻,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