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都是七竅玲瓏的,聽他說“添香殿不用伺候”就明白了他是讓她們離島,恭敬地應了一句“是”,退了出去。
宮殿裡隻剩下沈潤一個人,他環顧四周,最後垂下了眼簾。
……
晨光很快就來了,難得沒有遲到。她穿著雪白的衣裙,衣裙不是新的,是她常穿的,難得的是她上了淡妝,雙頰被胭脂染透了粉紅,讓她素來蒼白的麵容泛上了健康之色。
燭光映照下,她漂亮的眉眼閃爍著流光,美目盼兮,紅唇淺笑,純真無邪裡靜靜地透著一絲柔媚。
他突然想起了他在鳳冥國沙漠裡的河畔第一次見到躺在花叢中的她時,那時的場景他並沒有忘記,他看著現在的她,心想,她和那時候沒有一點變化呢。
火舞陪伴晨光前來。
晨光解了身上的披風遞給火舞,坐在沈潤對麵。
沈潤看了一眼她雙頰上的胭脂色,對火舞道:“你下去吧,今晚添香殿不用你伺候。”
火舞愣了一下,直接皺眉,他的“不用伺候”在她聽來有點歧義,她怎麼可能放殿下和他孤男寡女單獨在一座島上?
“你去吧。”晨光對火舞說。
火舞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聽從了晨光的吩咐退了出去,臨走前她警告地看了沈潤一眼。
沈潤心想她八成是會錯意想歪了,不由得笑出聲來。
火舞退下之後帶上了門。
添香殿裡隻剩下晨光和沈潤兩個人。
晨光的眼睛因為燭光亮亮的,她好奇地打量著添香殿的裝飾,口裡說:
“這裡我從沒來過呢。”
“平常空閒時你該多走走,彆總是呆在鳳凰宮裡,你都住進來多久了,除了鳳凰宮和嘉德殿你還認得哪裡?”沈潤提起琺琅壺,斟了一杯在她的瓷盅裡。
“到處走很費力氣的。”晨光說,盯著瓷盅裡胭脂色的液體,“我不喝酒。”
“這不是酒,是葡萄汁。”
晨光揚眉。
沈潤為她斟了一盅葡萄汁,又提著琺琅壺給自己斟了一盅,他噙著笑將瓷盅端了起來。
晨光歪著頭,看了他一眼,將瓷盅端起來和他的碰了一下,發出清脆的響聲。
沈潤笑著啜了一口。
晨光見狀亦抿了半口,酸甜的味道,是暖過的,溫溫的,很柔和,很適合在冬天喝。
“我們兩個人好久沒有安安靜靜地吃一次飯了。”沈潤夾了一塊鴨肉,放在她麵前的盤子裡。
“最近出了不少事情。”晨光拿起筷子一邊吃一邊道。
沈潤沒有搭腔,他不太想談近來發生的政事,他望著她,似乎望著她的時間過長,晨光抬頭看了他一眼,疑惑地問:
“你看著我乾嗎?”
沈潤收回目光,淺笑著搖頭:“沒什麼。”
晨光狐疑地望了他一眼,端起瓷盅喝了半口葡萄汁。
沈潤的目光從她身上移開,又一次環顧了添香殿,他笑著說:
“你可知道添香殿的來曆?”
“惠帝為他的皇後修建的,為了祝賀孟後二十三歲的生辰?”
“你知道啊。”沈潤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