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輪到沈潤用清清冷冷的眼神看著她了。
他在她突然改變沒多久或者其實是在她改變的一刻,他就察覺了。敏銳地察覺了是一回事,接受總需要一點時間,特彆是之前他和司晨兩個人氣氛那樣僵,她這個時候突然出來,他感覺她和司晨一樣,都是在耍弄他。
這是一個看似溫柔實則比司晨還要滿不在乎的女人。
她看他一臉冷淡地看著自己,好像在生氣似的,歪頭想了一下,然後笑吟吟地伸出手,扯住他的袍角。她用扯住他袍角的力道作為重要的支撐,慢吞吞地站起來,似乎是在把他當成一棵樹爬。最後她完全站起來,靠在他身上,用纖細的雙臂勾住他的脖子,軟軟糯糯地問他:
“小潤,你怎麼了嘛?”
沈潤繃著臉看著她。
司雪晨這個女人有點可惡,更可惡的是,她還變著花樣地耍弄他。
之前去準備牛乳和糕餅的宮人回來了,見殿下突然和容王殿下親昵起來,進退兩難,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晨光本來勾著沈潤的脖子,正用微涼的臉頰用力蹭沈潤溫暖的脖頸,像一隻貓。她的癖好怪異得驚人,她喜歡溫暖的體溫,同時她還酷愛他身上的味道。
可是這個時候她突然嗅到了溫牛乳和糕餅的香甜味道,於是她開心地放開沈潤,讓宮女快點把牛乳端過來。
她重新坐回到鋪了軟毯的台階上,捧著玉碗,小口小口,一臉滿足地喝起來。
沈潤清清冷冷地看著她,把他當成物件時不時戲弄一番的她真是讓人生氣。
晨光品著香甜的牛乳,再舔一舔嘴唇,一臉美滋滋的表情。
她大概是餓了,一邊品嘗牛乳,一邊拿起盤子裡的芙蓉酥,大口吃,一麵吃一麵看太監們燃放爆竹,爆竹迸著火星子,發出劈啪的響聲,卷起灰煙滾滾。
晨光很高興,她最喜歡的就是熱鬨。
沈潤終於看不下去了,他坐下來,坐在她坐著的長毛毯上,掏出帕子,給她擦了一下吃到嘴角上的芙蓉酥。
晨光就將一顆毛絨絨的小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把他當成支撐,沒骨頭似的靠著他,一邊香甜地吃著糕餅,一邊興味盎然地看著庭院裡的熱鬨。
她真是一個讓人生氣的女人。
沈潤想。
可他總是控製不住會心軟。
他也是個沒出息的男人。
他沉默了一會兒,伸手勾住她的腰,將她的身體支撐起來,這是血伺後她第一次出來,也不知道會不會出現身體上的不適。
晨光就靠著他。
子時一過,全城都在燃放爆竹,爆竹聲響亮,坐在皇宮裡都聽見了,在這個時候更能夠感受到新年的喜慶。
宮中自然不甘示弱,爆竹聲震耳欲聾,驚天動地,把本來閉著眼睛昏昏欲睡的晨光給震醒了,她猛地瞠大雙目,坐直身體,向左右看看,醒過神來,又一次靠回到沈潤的肩膀上。
沈潤哭笑不得。
“倦了吧,放完這幾個就去睡吧。”他低著頭看著她又閉上了眼睛,輕聲勸說。
“除夕不是應該守歲麼?”晨光閉著眼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