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愣了一下,盯著沈潤看了片刻,突然發現了樂趣,沒有拒絕他,夾了一塊蜜汁火腿遞給他。
她的順從令沈潤微訝,同時她的順從取悅了他,他滿意地張開嘴接了,而後用餘光瞥了晏櫻一眼。
他承認,這小動作幼稚又小家子氣,可他沒忍住,他也不是對什麼事都能忍住,偶爾他也想放肆地幼稚,比如這次。
晏櫻沒理睬他,轉過頭去和蒼丘國的大臣說話,但沈潤從他一瞬的陰沉裡感覺到了他的不豫,沈潤越發愉快。
晨光在他的耳畔軟軟地問他:“好吃嗎?”
沈潤愣了一下,望向她笑吟吟的臉,“嗯”了一聲。
其實他不愛吃蜜汁火腿,對晨光最喜歡吃蜜汁火腿他一點都不能理解,那玩意兒又甜又鹹,明明有更好吃的東西。
“好吃就再多吃一塊。”晨光笑盈盈地夾了一筷子蜜汁火腿,送到他嘴邊。
沈潤看了她一眼,勉強吃了。
晨光一連喂他四五塊,她還有繼續喂食的打算,沈潤總覺得她是在故意使壞,躲閃著阻攔,皮笑肉不笑地說:
“夠了,我就是嘗嘗,你吃吧。”
“我還以為小潤愛上蜜汁火腿了呢。”晨光隻好放下筷子,用遺憾的語氣說。
沈潤訕訕地笑了一下。
愛上才有鬼!
他匆匆喝了半盞茶,吃了太多不愛吃的東西,他喉嚨發乾。不是他說,她太愛吃滋味分明的東西,不是特甜就是特鹹要麼就是特辣,她的麵相應該是喜歡清淡的類型,實際上她卻很重口,半盤子蜜汁火腿差點把他齁死。
先前獨自離開一直沒有回來的司十手捧著一件更厚的鬥篷悄無聲息地走回來,原來她是去替晨光取鬥篷了。
司十從側門進來,走到晨光身後,火舞上前一步,跪在晨光身側,將她身上的狐皮鬥篷解下來。司十將新拿來的厚鬥篷披在晨光身上,又接過火舞遞來的舊鬥篷,火舞繼續跪著替晨光把鬥篷係好。
晨光坐著讓她係鬥篷,餘光卻瞥向對麵,果不其然,沒過多久,流砂同樣悄無聲息地從側門走進來,走到晏櫻身旁,俯身對著晏櫻耳語幾句。
在晏櫻向她投來目光的一刻,她收回目光,在他看不見的角度冷冷地將粉嫩的嘴唇勾出來一個弧度。
晏櫻看不到,坐在她身旁的沈潤卻看到了,他沒有錯過一瞬間從她眼裡閃過的邪性,那時的她陰邪得緊。當軟糯的晨光在偶爾表現出與她的外表截然相反的陰邪毒辣時,強烈的反差會讓人心跳加速。
穿好新鬥篷,晨光繼續懶洋洋地歪坐在椅子上,無聊地看著蒼丘國的舞姬跳舞。
“不吃了?”沈潤見她隻吃光了一盤蜜汁火腿就不再動筷子,輕聲詢問。
路上顛簸,她一直沒怎麼吃東西,趕路的時候也確實沒有太好吃的東西,她吃的很少。下午時才到宜城,她在驛館休息了沒多久又進宮來趕宮宴,他覺得她還是應該再吃點。
“沒有好吃的。”晨光瞥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肴,扁著嘴說。
她喜歡吃,但她隻吃好吃的東西。雖說“好吃的東西”這種隻是個人口味上的問題,可她這個人確實經常以“不好吃”為由挑食,她挑剔得緊。蒼丘國的菜肴口味又淡,除了蜜汁火腿,彆的她都不愛吃。
沈潤在桌上掃了一眼,問她:“吃紅燒鯉魚麼?”
“刺太多了。”
沈潤覺得她的理由好笑,倒沒覺得她這是矯情,隨口答了一句:
“挑出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