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鴉雀無聞。
場麵變得尷尬起來。
如果說蒼丘國人將顧太後前麵的那段話理解為是在挑撥鳳主和龍熙帝的關係,試圖讓二人產生隔閡,這樣做是有益蒼丘國的話,那麼最後的這一句無疑有失水準。
這裡不是宮闈,這裡是兩國間的宴會,顧太後和鳳主也不是後宮裡女人和女人之間的關係,這是一國太後和一國的鳳主,用這樣的話來諷刺對方實在低級,這是在丟蒼丘國的臉麵。
晨光沒說話,她也沒有表現憤怒,顧太後的話似乎隻是讓她覺得驚訝和可笑,她沒有回應的必要,因為這問話太低劣了,不會讓人覺得憤怒,隻會讓人產生輕蔑感。
晏櫻斂起笑,忽然開口,沉聲命令:
“太後喝醉了,開始胡言亂語了,來人,送太後回宮醒酒!”
顧盼身旁的兩個宮人應了一聲,上前去,就要扶顧盼起來。
顧盼不認為自己說錯了話,相反,她覺得晏櫻如此明顯地驅趕她是因為他在偏向晨光,他因為護著晨光排斥並打擊她,這讓顧盼憤怒。鳳目漫上了洶烈的憎恨,她借著酒意,眼圈通紅地瞪著晏櫻。
讓她失望的是,晏櫻的目光從未落在她身上過。
宮人強行將顧太後拉起來,帶出去。
顧太後雖然惱怒,可是她沒辦法反抗。因為不想太難看,她憤憤地甩開宮人的手,最後恨恨地看了晏櫻一眼,而後大步走出去。
反正這場宮宴她也隻是一個擺設。
小蒼丘帝見母親徑自走了,也沒有回頭看他,表情有些慌張,驚懼地望了晏櫻一眼,卻因為沒有得到指示不敢擅自離開。
顧太後走後,晏櫻望了晨光一眼,用聽不出任何歉意的聲音帶著敷衍,淡笑道:
“太後喝醉了,失言之處,鳳主不要往心裡去。”
晨光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這讓蒼丘國人越發難堪。就在這時,晨光突然重重地哼了一聲,這一聲重哼仿佛狠狠地扇了蒼丘國人一巴掌。蒼丘國人的臉上火辣辣的,更覺得顏麵無存。
……
宮宴在古怪的氣氛裡結束了,最後小半段兩國都沉浸在尷尬裡。
宴會結束後,晏櫻帶領蒼丘國朝臣將鳳冥國一行人送出延熹宮,隊伍浩浩蕩蕩地返回鳳冥國驛館,在巍峨的宮牆下拉得老長。
鳳輦中。
晨光抱著小手爐歪在長毛毯子裡,司十跪坐在一旁,輕聲道:
“殿下,宮裡都尋遍了,沒有發現司雪顏的蹤跡。”
晨光蹙了一下眉:“不在攝政王府,也不在皇宮裡,司雪顏到底跑到哪去了?”
“雖說沒有找到司雪顏,不過,奴婢聽太後身邊的兩個宮女議論,說似乎是在最近,晏櫻又得了一位寵姬。”
“寵姬?”晨光眉一揚,狐疑地望著她。
“是。”司十回答,頓了頓,補充說,“奴婢覺得,晏櫻有‘姬’不是稀奇事,可是有‘寵’姬就很稀奇了,奴婢正想細聽,可因為被流砂發現了,奴婢還沒聽完就不得不和流砂周旋,沒能聽得太仔細。”
“寵姬啊。”晨光摩挲著下巴,慢吞吞地說,思索片刻,突然問,“你和流砂怎麼樣,他可有懷疑?”
“他相信我是去替殿下取鬥篷了。”司十簡短地回答。